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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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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虫的生活是好的,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可这时间一久——

    “受不了啦!再这样下去,老娘铁定会发霉的!”悠哉悠哉的过了半个月,媳妇尚未熬成婆,某女就已经憋不住了。

    “碧儿,小连!”提高了音量狂呼,让站立在不远处的俩丫头眉眼直跳,直觉不妙。

    俩丫头对视一眼,一起上前,“小姐(娘娘)。”

    “好无聊,咱们出宫去玩儿吧!”双手托着香腮,某女一脸诱惑。

    “呃……”俩丫头一怔,还是碧儿反应快一拍,上前一步小声道:“小姐,你忘了自己的计划了?你最近不能离宫!”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再次软绵绵的倒回贵妃榻,上演着后现代主义的颓废感。

    不能出宫,还能玩儿什么呢?如今淑妃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也不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惹她怀疑。

    憋闷的皇宫,无趣的生活,快要疯了!

    “对了,东方羽在忙什么,怎么好几日不见人啊?”虽然要避免怀疑,可也不用连面也见不上吧?除了武艺不高又不方便时常进宫的温兴哲,其他男人晚上可没少往自己床上窜,不过众人还是挺有默契的,只要有其他人在,就会自觉离开,可这两晚东方羽根本没来,就连另外三兄弟也失踪了。

    “小姐,皇上最近忙于政务,日夜都待在御书房。”

    “哦。”慕宣了解似的点点头,“那怎么不见麟王,枭王和瑞王?”

    “皇上说政务繁多,需要三位王爷一起帮忙,所以三位王爷也留在御书房。”

    慕宣感觉自己嘴角抽了抽,需要东方麟和东方枭帮忙,她信,可东方瑞典型的只懂玩乐,让他也去帮忙,未免太过牵强了吧?东方羽根本就是滥用职权,自己不能来凤栖宫,就将三人也困在御书房陪他遭罪,真够无耻的!

    妖邪和银狼这两日又被她指去查克磐山的事,身边除了一个白天只会念经超度的悟空,真是无聊得要死!好想呆瓜,也好想傻蛋儿,不知道他走出失去至亲的痛苦没有,他不愿主动进宫,那她就‘抽空’出宫吧。

    夜,万籁俱静。

    一抹黑影趁着夜色悄悄的溜出皇宫,避过打更的更夫,来到已经没落的丞相府,如履平地的行走在屋檐之上。

    自丞相‘畏罪自杀’后,丞相府早已不同往日,府内的下人逃的逃,散的散,只剩下一些曾受过萧林琛恩惠的老人。院子里厚厚的落叶,述说着这座院落的萧条,看得慕宣一阵心酸。收敛起心中的情绪,照着记忆中的方向,朝后院掠去。

    寻到唯一亮着烛光的房间,翻身下屋,想要敲门,却又有些犹豫,直到房内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一把推开面前的房门。

    听见声响,屋内的男子缓缓回头,在见到门边的身影时痴痴的愣住,半响也没有回神。

    慕宣微微皱起眉头,不悦地望着萧君杰,已是初冬,却仅着一袭单衣,脸色苍白仿若常年不见光样,干裂的唇角挂着一丝猩红,而他手中正执着一方手绢,手绢上血迹斑斑。

    心中一阵刺痛,怎么会弄成这样?

    “你是白痴吗?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凶神恶煞地冲进屋里,一把拉起躺在太师椅上的男人丢回床榻,用厚厚的棉被裹住。

    萧君杰却好像完全没听到她的话,仍是痴痴的望着她。

    “该死的!”慕宣不由得低咒一声,抬手把上他的脉搏。时间越久,眉头越是皱得死紧,在夹死了一只苍蝇时一把甩开他的手,怒吼道:“他奶奶的,你想死吗?病成这样也不找大夫?”

    “仙女?”某男完全不在状态,口中痴痴地唤道。

    慕宣一头黑线,真恨不得使劲敲打他的脑袋瓜儿,可介于人家是病人,又忍了下来。暗中从灵戒内掏出一枚丹药,掰开他的嘴丢了进去。

    丹药入口即化,顺着唾液划入胃里,残留着淡淡的余香。萧君杰顿时感到身心舒畅,好像有一股暖流涌向四肢,胸腔处的憋闷感消失,人也精神了不少。

    “感觉怎么样?”慕宣问道。其实问了也是白问,这药是她专门为他炼制的,他以前流连青楼妓院,身体早就被掏空了,而这丹药固本培元,有病治病,没病强身。

    “嗯。”萧君杰终于回神了,轻轻点了点头,可眼睛还是没离开眼前之人。

    “说说吧,为何要将自己弄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要不是之前元婴出窍时来这里看过,她真要怀疑面前之人是不是萧君杰,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居然能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瘦干得一阵风也能吹走。

    “爹走了,”见慕宣问起,丹凤眼中划过一丝无助,“就剩我一个人了。”

    “不是还有我吗?你忘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男人了。”这样的萧君杰,让慕宣更是心疼,就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无助,迷惘,任由自己游荡在黑暗之中。想来,这些年丞相一定将他保护得很好,对他也太过放纵,失去了丞相,他就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萧君杰闻言一怔,愣愣的望着慕宣,他以为她当初只是为了爹走得安心,从未想过她真的会接受自己。在他的形象中,慕宣就像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仙子,当第一眼见到她时,他就已经沦陷了。后来,他常常跑去枭王府外暗巷,为的就是能再遇上她,就算是让她再抢上一次也无所谓。可是连续等了半个月,她也不曾出现,他没办法,只能放弃了。

    花魁之夜,他收到春满楼递来的请柬,本是不想去的,自从见过她后,他就再也不想去那种地方了,谈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那样会更配不上她。可听闻连一向不喜风月的麟表哥也去了,他又有些按捺不住好奇,本想看一眼就离开,谁知一踏进春满楼,就正好见到她从天而降的一幕。虽然她带着面纱,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就那么痴痴的望着,仿佛天地万物都不存在一般。他不敢上前,怕她见到自己出现在这种地方,怕她将自己与她曲中的‘公子’挂钩,只能狼狈的逃离。

    得知她被封为皇后,心中有些酸涩,却并没有太大的起伏,或许他心底就认为,只有她才配坐上那个全天下女人都羡慕的位置。奉召进宫,却意外在御花园里遇见,百花丛中那一抹白色的背影,竟比百花更加绚烂,他不自觉就唤出了声。见她想要离开,心里微微有些失落,谁知她又停了下来,并问自己什么名字。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慌乱之下,居然突兀的问出,他们能做朋友吗?想过她会拒绝,可她却答应了,很想和她说些什么,她的丫鬟却找来了。

    皇上赐婚,他毅然拒绝,只为心中那一抹挥之不去的身影。日日游荡在御花园内,为的就是寻找那抹身影,知道她是未来的皇后,不想别人误会,更不想给她带来麻烦,他就撒谎说自己看上了一个宫女,一个名唤仙女的宫女。她失踪后,他很担心,不顾爹的反对踏上了寻找之路,却在途中遇上了瑞表弟,得知他们是要回京找她,他就同他们一起回了京。

    这其中曲曲折折,为的就是当初的那一丝悸动,那个胆大妄为,拦路抢劫的女子;那个白衣斑驳,却古灵精怪的女子;那个春满楼中从天而降,一曲震惊两国的女子;那个喜宴之上言辞犀利,生生气得当朝太傅吐血的女子。

    而现在,那个在他心中几乎被神化的女子,却说自己是她的男人,尽管不是唯一,却还是让他感觉受宠若惊。

    “喂,你丫的不是傻了吧?”半响没得到回应,慕宣不由得纳闷儿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没……”结结巴巴的声音又回来了,他发现,自己每次面对她,舌头就老是打结,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呃……”慕宣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当初在御花园还怀疑过他是结巴,可得知他是那个被抢的倒霉蛋时,才知道他不是,不然当初质疑自己的时候,怎么会那么顺溜?

    唉,又想多了,回归正题。

    “以后不准再这样的,冷就加衣服,病就看大夫,再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老娘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嗯。”萧君杰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脑袋一直点。

    慕宣嘴角抽了抽,到现在她还是怀疑,这男人究竟是不是丞相抱错了,不然怎么会简单到无法形容?

    “仙女。”

    “嗯?”

    “仙女。”

    “干嘛?”

    “仙女。”

    “靠,叫着好玩儿是吧?”

    萧君杰撅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我只是想知道,这一切不是真的。”

    “什么?”没明白。

    “你现在就在我面前,你在关心我,你还说,我是你的男人。”一脸幸福的傻笑,看得慕宣额角猛抽,头疼!蛋疼!

    “仙女。”

    “说!”磨了磨牙齿,她终于了解那种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饮其血,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真他妈的憋屈!

    “能,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声音里夹杂着深深的祈求,以及害怕被拒绝的恐惧。

    慕宣无奈的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同他一起躺在床上,察觉他浑身僵硬,不由疑惑道:“又怎么了?”

    “没没没没没事。”结巴更厉害了,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也悄然浮上了两朵红云,双手愣是不知道该往那里摆放。他只希望她留下来多陪陪自己,只要能看着她,他就觉得心里满满的,谁知她居然睡了上来,虽然身体没好,可男性的本能还在,加上以前经常流连青楼,脑子里不自觉就冒出一些不良画面。害怕被慕宣察觉,急忙把脑袋转向内侧。

    “睡吧。”不知道是不是冬天的关系,老舍不得下床,而且怎么睡也睡不醒。这大半夜的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溜出宫,她还真用了莫大的勇气。如今一沾着枕头,瞌睡虫就来报道了。

    身后的呼吸趋以平稳,萧君杰才渐渐的放松身躯,慢慢的转回脑袋,傻傻的盯着熟睡的人儿,似乎还觉得这一切是梦。

    被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就连周公也得退避三舍,慕宣火大的睁开眼,正对上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微微一怔。那样炽热的眼神,可以融化世间的一切,她不是木头,自然能感受得到,有些惊讶于他的痴,他的傻。

    “怎么不睡?”或许是那样的眼神打动了她,慕宣微微挪动了一下身躯,向他靠近了些,这才发现他身上的温度低得吓人,不由得皱起眉头,搂住他。

    “我怕醒了,仙女就不见了。”

    “不会的,睡吧。”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总会让她感到心疼,尤其对上那双如水的清眸,更是无法说出一句狠话。

    恐怕从第一次见面,就注定了两人痴缠一生,可这究竟是缘是孽,一切尚未可知。

    此时,皇宫内。

    在暗夜的掩盖下,一抹人影鬼鬼祟祟的溜到潇淑宫围墙外,学着猫叫了一声后,面前的墙角露出一个洞口,来人便将手中蜡封的竹筒递了进去,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潇淑宫里,淑妃借着床前的烛光看完字条,然后将它点燃,看着它一点一点的变成灰烬,握紧了手心的竹筒,嘴角不自觉上扬。

    ……

    天色开始放亮,慕宣轻手轻脚的退出萧君杰的怀抱,或许是太过不安,萧君杰睡得很浅,慕宣一动,他就惊醒了。

    “仙女,你骗我!”几乎是瞬间,双眸蒙上一层水雾,眼中有着控诉,仿佛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你说过,你不会不见的!”

    “天亮了,我得回宫去。你乖,好好养身体,等身体好了就能进宫来看我了!”慕宣像哄小孩似的哄着他。

    “真的?”水雾立即散去,如此收放自如,看得慕宣有些傻眼,这不会又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吧?

    “真,真的。”

    “那好,我一定会乖乖养好身体的。”萧君杰闻言,乖乖的松手。

    慕宣甩了甩头,想借此甩去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起身下床,哄了萧君杰两句,就离开了房间。

    “小宣。”

    刚出门,居然撞上了司徒靖,眉梢,发丝皆带着淡淡的水雾,看样子在这里站了很久,甚至,可能是一晚。

    “你怎么会在丞相府?”心,有瞬间的加快,可很快恢复平静。

    “是曹公子让我留住在此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还留在京城?”慕宣一愣,直觉问出口。当见到瞬间黯淡的星目,才惊觉自己的话有些伤人,只能干笑两声,“呵呵,你是武林盟主,我还以为你会很忙。”

    见慕宣还在乎自己的感受,司徒靖心中燃气一丝希翼,不由上前一步追问:“小宣,我们……”

    “抱歉!”大概猜到对方要说什么,慕宣提前打断他尚未出口的话,“我们只能是朋友!”感情需要的相互信任,可他们之间没有,朋友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真的,没有可能了吗?”挺拔的身躯踉跄着后退一步,整个人陷入一片死寂。他已经知错了……

    不知为何,见到这样的司徒靖,慕宣心底还是有些不忍,可任何东西都能修补,唯独感情和信任不能。当初的一切历历在目,虽然已经不痛了,却还是无法释怀。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安慰人从来就不是慕宣的强项,只能选择转身离开。

    “不!小宣,不要走!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已经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司徒靖一个箭步冲上来,紧紧搂住慕宣,有些哀求地说道。

    曾几何时,意气风发的司徒山庄庄主变了,他心中不再只有维持武林正义,还住进了一个女人,甚至卑微的乞求。

    慕宣感觉有些心酸,感情当真可以改变一个人,当初那个不管不顾的自己早已消失,剩下的自己,心里满满都是爱,对那群男人的爱。

    缓缓的转回身,抬首望向他盈泪的双眸,美眸中有着瞬间的迷惘,遂即消逝。扯出一丝笑意,尽量好言相劝:“司徒靖,忘了吧。都已经过去了,你定会再遇见令你心动的女子。”

    “不!”不等慕宣说完,司徒靖就嘶吼着打断她的话。

    心,一寸寸的撕裂;泪,一滴滴的落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现在才明白这个女人在他心里占了多重要的位置,在马车上或许只是心动,可在绍义山庄的再次重逢,她的武艺让他震惊佩服,她的调皮霸道让他沦陷,现在想来,就连在遭受误解时的假装坚强,也让他又爱又恨,恨她的不屑解释,恨自己从未信任。

    原来,眼睛也会骗人,只有感觉是真的,对她的心是真的。东方瑞他们的无条件相信与纵容让他明白,自己的爱是多么的不堪一击,既然爱她,无关她是善是恶,是仙是魔,爱了就是爱了。

    从今往后,无论是天堂地狱,刀山火海,他绝不言弃!

    “小宣,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会让你见到改变后的我!”下定决心后,司徒靖许下承诺。说完,似是害怕慕宣再拒绝,身影一纵便消失在了院子里。

    慕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什么也没想,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司徒靖离去前的话。

    半响后,垂眸无奈一笑,话已经说了,如果他还是如此选择,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她慕宣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她的维护,她的真心,永远只会交给相对之人。她的心可以很大,大得装下那么多男人,她的心也可以很小,小到只有那群男人。所以当一个人再回头来敲响她的心门时,她唯一能选择的,就是视而不见,不是害怕再次受伤,而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过错可以是一时的,而错过,却是一生的。

    唇角一扯,望了望司徒靖离去的方向,脚尖一点,朝相反的方向掠去……

    既然当初就选择了不同的方向,又何须再回头顾盼,放手让自己快乐,让对方幸福。

    凤栖宫。

    某女正晃悠悠的欣赏着梅枝初绽的骨朵,就听碧儿来报:“小姐,碧姗郡主求见。”

    “姗儿?”脑海中自动浮现喜宴上的一幕,灯火阑珊处那抹颤巍巍却固执而出的娇小身影,不知道她过得怎样?

    “快请她进来!”

    “是。”

    不久,一抹淡粉色的身影跨入,数月不见,她更瘦了,厚厚的冬装掩不住她的消瘦,眉宇之间凭添一丝愁绪。

    “姗儿,过来。”对站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子招了招手。

    东方姗踌躇片刻,却还是款步上前,正想行礼,却被面前的人拉着坐下。

    “姗儿有心事?”直言而问,对东方姗,慕宣是很有好感的,甚至算得上是喜爱。

    “皇……嫂,我……你……”东方姗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只是听闻贵妃怀孕了,有些担心,脚就不由自主的迈进了宫门。

    “姗儿有什么可以直说,对我不用这么多顾忌。”见东方姗绞着手绢扭扭捏捏,慕宣只能耐着性子道。

    “皇,皇嫂,我要成亲了。”

    “成亲?!”慕宣瞪大了双眼,转而笑着问道:“姗儿有心上人了?”

    绞手绢的手一顿,抬头快速的望了慕宣一眼,复又低头道:“嗯。”

    “那是好事啊,有情人终成眷属,姗儿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慕宣由衷的替东方姗感到高兴,不由拉起她的小手问道:“是哪家男子这么有福气,能娶到咱们的姗儿啊?”

    手背传来的体温,让东方姗的心跳骤乱,“是,是康哥哥。”

    “康哥哥是谁?”

    “侍郎,康和。”

    “是他?”黛眉一皱,康和人品虽不错,可不太变通,姗儿和他在一起能幸福吗?

    “姗儿,你喜欢他?”

    “是皇上下,下旨赐婚,姗儿不敢有怨言。”

    “什么?赐婚?!”慕宣激动地站了起来,“这么说你不喜欢康和了?”

    “姗儿不知道。”东方姗犹豫了一下才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眉头狠狠一拧,慕宣耐着性子重新坐下,问道:“姗儿,别怕,有什么就说出来,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

    东方姗怯怯的抬起头,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姗儿,你不应该这样,人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自己必须得清楚。若一昧的忍让,只会让人觉得你软弱可欺。昂起头,将你身为皇家人的高傲拿出来,虽不一定得依靠这身份欺人,也断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我,我可以吗?”鹿眼闪过一丝光亮,可转瞬即逝。

    “该死的,不准再摆出这幅姿态!”见东方姗如此,慕宣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给我抬起头来,大声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不准再低着脑袋,地上是有黄金还是怎么着?”

    “皇,皇嫂?”东方姗有些惧怕,她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同自己说话。

    “你……!”对上那双小鹿般受惊的双瞳,慕宣颓然的垂下了头。对这个翻版林妹妹不能声音过大,只能继续柔声道:“姗儿,你记住,无论如何也不该委屈自己,若是不喜欢,我就替你推掉这门亲事。”

    “我真的不知道。”东方姗咬了咬下唇,迟疑道:“康哥哥是爹爹小时候带回府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我心里,他就像哥哥一样。”

    “所以你不想伤害他?”

    “嗯。”点点头,“康哥哥对姗儿很好,自爹爹过世后,只有康哥哥对姗儿好,他是姗儿唯一的亲人。”

    “姗儿,没有爱是不会幸福的。你刚才说你有心上人,那个人是谁,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她……”

    鹿眼中淡淡的情愫一闪而过,令慕宣的心骤然揪紧,这神马情况?好乱!

    “姗儿喜欢我?!”几乎是在意识到得同时,话就脱口而出。见东方姗慌乱的垂下头,慕宣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是嘴贱!仔细回想和她认识的点点滴滴,其实并不多,除了这次,她们连正式的交谈也没有,她为何会喜欢自己?难道——

    明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轻笑道:“姗儿可是因我在船上帮了你,所以才对我有了异样的感觉?”

    见慕宣不但没骂自己,反而还笑着询问,东方姗才迟疑着点了点头。

    “姗儿,女人天生就对英雄主义有着盲目的崇拜,特别是在自己危难之时,那种感觉会尤为强烈。可是那不是爱,那顶多算是喜欢,感激而衍生出来的复杂情感,并不能称之为爱。你对我,是由心散发的感激,也许还带着那么一点点崇拜,可绝对不是爱。”

    “为何?”听慕宣这么说,东方姗不由抬头追问。

    “因为你眼底没有恋,没有痴,更加没有狂。爱会让人患得患失,常常做出一些自己从来不会做,也不敢做的事情,而你并没有,对吗?”

    东方姗认真的想了想,好像的确没有。在自己心中,她就像个完美的人,什么都会,什么都懂,那种无拘无束的洒脱,总能吸引自己的视线,所以自己才会以为喜欢她。可她被人绑走后,自己会担心,却并没有去找她的冲动。

    “那,怎样才算是爱呢?”

    见东方姗有丝明了,又有丝懵懂,慕宣不由暗叹,实在不敢相信,皇家居然会出现这种纯真的女子。

    “爱没有定义,可以是一个眼神,一句话,甚至是一个转瞬间。它是人心中的一种悸动,没有确切的形态。当你的心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个人,会忍不住想要关心他,会因他的出现而欣喜,会因他的离开而失落,会因他身边出现别的女子而心酸,会因他有危险而不顾一切。那么,就勇敢的向那个人表白,因为,他就是你的爱,你的幸福!”

    “会因他的出现而欣喜……?”东方姗有些迷惑,“康哥哥从小和姗儿生活在一起,他每次出门,姗儿就会盼着他回来,他一回来姗儿就很高兴,这种就是爱吗?”

    “不一定,对亲人有依赖很正常,不过,我有办法知道姗儿的心,姗儿想不想试试?”明眸闪过一丝笑意,看来这场赐婚,并不完全是乱点鸳鸯,先探下康和的态度,再决定要不要让他们成亲。

    “这……”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见东方姗又开始扭捏起来,慕宣一锤定音,根本不给她拒绝和反对的机会,转头对碧儿和小连吩咐,“碧儿带姗儿进去,我没让你们出来,不准出来,也不准出声。小连去看看,康和在不在宫中,不在就去宝亲王府请,就说我要见他。”

    “是。”碧儿和小连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碧儿将人带进屋里,小连也出去请人了。

    慕宣刚在凳子上坐下,就见刚出去的小连又跑了回来,不由疑惑道:“你怎么回来了?”

    “娘……”

    小连还来不及汇报,一名男子已经冲了进来,焦躁的问道:“姗儿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康和,你把我这里当什么地方了,想闯就闯?!”见他居然径自质问自己,慕宣火大的吼回去。

    康和一怔,敷衍了事的拱手,算做行礼,然后继续问:“姗儿呢?”

    慕宣感觉自己嘴角抽了抽,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康和还是个急性子?不过这样是不是表示他很在乎姗儿,这倒是个好现象。

    “姗儿呢?你究竟把她怎样了?”见慕宣根本不理自己,只自顾自的思考着什么,康和不由上前一步追问。

    “姗儿?姗儿是谁?”某女装傻充愣,转头望向小连,“你认识一个叫姗儿的吗?”

    “不,不认识。”小连低头忍笑,特别是瞥见康和吃瘪的俊脸,就感觉特解气,谁让他老是喜欢横冲直闯,活该!

    “你听见了,这里没有叫姗儿的。”慕宣转回头,很认真的回道。

    “你……!”康和差点心肌梗塞,咬牙切齿的道:“姗儿就是碧姗郡主,有人见她进了凤栖宫,至今也没出去,你究竟把她怎样了?”

    “哦,原来你说的是碧姗郡主啊。”慕宣恍然大悟,见康和又是一梗,心里快笑翻了,“郡主的确在我这儿,不过,她今日来是有事求我,康大人何故如此激动?”

    “姗儿有事求你?”好看的眉头皱起,狐疑道:“她求你什么?”

    “哦,也没什么。就是说她已有心上人,皇上却给她赐了一门婚事,她求我让皇上收回成命。”慕宣无谓的回道,并暗自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她……”康和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姗儿不想嫁给自己,她已经有心上人了?原来,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姗儿对自己的依赖并不是爱情。

    康和只感觉自己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好闷,闷得快要窒息般。

    “康大人?你怎么了,脸色怎如此难看?”见康和如此,慕宣心下了然,可是这还不够,这对有情人没经历过波折,根本不懂得对方在自己心里有多重要,这种已经成为习惯的爱情,得靠外力来帮他们发掘发掘。

    “姗儿可曾提及,她喜欢的人是谁?”过了很久,康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酸楚而问。

    “这她倒没提,不过我已经答应了,取消她的亲事。”

    见康和闻言只是脸色一暗,并没有别的反应,慕宣干脆的抛雷,“我一见郡主就喜欢,所以打算将她送去北燕和亲,这样也能增加两国的情谊,康大人觉得呢?”

    “你说什么?!”康和倏地抬头,赫然而怒,“你怎能如此对待姗儿?!如今的燕皇不喜女色,只将女子当做玩物,嫁去北燕,与送死有何分别?妄我还以为你心地不坏,原来你也不过是说一套做一套,如此蛇蝎心肠,怎配成为国母!”

    “康和,你要搞清楚你在同谁说话!东方羽虽未正式册封我,可我如今住在凤栖宫,就是凤栖宫的主子,你一个区区四品侍郎,有什么权利在这里大放厥词?!”

    “有什么权利?呵呵,哈哈……”望着横眉冷眼的慕宣,康和渐渐放声大笑。当年宝亲王将姗儿托付给他时,姗儿就已是他的全部,如今失去姗儿,他已经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可只要姗儿幸福,他愿意在暗处守候。而今这个女人却要将姗儿嫁去北燕,那样姗儿怎么会幸福?她那么单纯,去到那里不是被后宫的女人害死,就是被燕皇折磨而死,那样还不如自己将她强留在身边好,至少,自己绝不会伤害她。

    房间内,东方姗揪紧了自己的衣襟,眉头死死的纠结在一起,为什么看到康哥哥这样笑,自己会觉得好难受,心像是被撕裂似的痛?她好像上前抱住他,安慰他,让他不要再这样笑。可是她动不了,碧儿封住了她的穴道,她只能在房间里看着,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你笑够了没有?”见康和有些癫狂,慕宣不耐烦的打断他,“要笑出去笑,别在这里烦我!”

    闻言,康和果然停下了笑,不过原本澄清的双眸被浓浓的怒火和杀气取代,双眼直视慕宣,阴森恐怖的开口:“你毁了姗儿,我也要毁了你!”说着,人就已腾空而起,一个翻越稳稳的落在了她面前,双手掐向她的喉咙。

    慕宣嘴角露出一抹讥笑,食指一弹,看着停在半空中的双臂,轻蔑道:“那日在勤政殿,你是见过我出手的,你以为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毁了我?”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动弹不得,心中的怒气无法宣泄,康和嗔目切齿的嘶吼。

    “让我死,总得有个理由吧?”一手把玩着秀发,貌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毁了姗儿的一生,你死十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你口口声声姗儿姗儿,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喜欢她?爱她?”抬眼,有些好奇的追问。

    “我……”康和语塞,可想到姗儿即将嫁去北燕,以后也许再也不能相见,自己又何必再隐藏自己的感情,索性大声道:“没错,我就是喜欢姗儿,我爱她!从十六岁进入宝亲王府,第一眼见到姗儿时,我就爱上她了,那时的她会笑会闹,会偶尔发发小姐脾气,可是却从不会伤害别人,整天就像个快乐的精灵。宝亲王去世后,姗儿的笑就越来越少,直到再也看不见,那时的我好心疼,用尽了一切方法逗她开心,可都没用。

    我参加科举,努力的走到今日,为的就是能够光明正大的给她幸福,让别人再也不敢奚落她,欺负她。我一直以为姗儿也是爱我的,每次回到王府,见她等在那里,我的心就被填得满满的,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好像顿时就远离了。不错,我只是一个四品侍郎,配不上身为郡主的她,所以我努力的做出成绩,在麟王身边隐忍三年,为的就是换得这一纸赐婚。尽管她如今不愿意,我也不怪她,只要她幸福,我愿意永远在暗处守着。可你,却要将她送去北燕,葬送她的一生,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绝对!”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轻笑一声,慕宣将头转向紧闭的房门,鼓励道:“姗儿,出来吧,这个男人值得你托付一生。”

    康和闻言一震,转动着唯一能动的脖子,望向那缓缓开启的门扉。

    “康哥哥!”一抹娇小的身影迸射而出,直直的扑向康和,谁料,却被人中途拦下,不解道:“皇嫂?”

    为了让东方姗彻底认清自己的心,并且从此敞开心扉,慕宣只能继续做坏人,“姗儿,告诉我,你有答案了吗?”

    “我……”东方姗一愣,脸颊染上了一抹绯红,望了望慕宣,又望了望满头雾水的康和,点头道:“嗯。”

    “呵呵,告诉我,你的答案是什么。”见这丫头开窍了,慕宣喜不自禁,拉着她在石桌坐下,直接忽略某个保持僵尸姿势的男人。

    没错,她就是在报复,怎么滴吧?

    东方姗有些犹豫,有些胆怯,绞了半天手绢也没憋出半个字。

    慕宣的耐心耗尽了,干脆眼珠一转,对准康和,“继续姗儿不喜欢他,我也不用再对他客气了。”

    “皇嫂,你要做什么?”东方姗一惊,一把抓住了慕宣的手问道。

    “得罪我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很不巧,他刚才就得罪我了。”

    慕宣尽量保持一脸凶狠,可眼眸还是泄露了一丝笑意,正好被康和瞧见,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俊脸划过一抹复杂。

    “不,不要!皇嫂,我求求你,别杀康哥哥!”东方姗大惊失色,说着就想跪下来,幸好慕宣眼疾手快,一把扶起了她。

    “姗儿,诚实面对自己的心,人生匆匆数十载,能够遇上一个他爱你,你也爱他的人不容易。好好珍惜,千万别因羞于启齿,而错过一段良缘。”算了,再做最后一次好人吧。食指一弹,解开了康和的穴道,对东方姗鼓励道:“让他知道你的心,只要开口,你会发现,其实这并不难。”说罢,就带着看戏的俩丫鬟进屋。

    在路过康和身边时,耳边传来细若蚊蝇的两个字——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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