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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闲的声音突然在锦离背后传来，她微微一惊，随后扭头看着来者，“你怎么来了？”
霖闲走近她，与她一同坐下，他心情有些沉重，锦离知道是因为锦丞的缘故。
“你.....会放弃么？”霖闲沉默了半晌后问道。
“当然不会。”
霖闲好像松了口气，随后再次问道：“那你会带他离开么？”
锦离并未否认，只是说道：“倘若哥哥不喜欢在这里，我倾尽所有都会带他离开。”
霖闲眼眸一抬，锦离看见了他眼底的寒意。
但是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不能再如此下去了，于是退了一步，说道：“倘若.......我愿意放过他，你说,他会不会就答应继续治疗了。”
这句话不是一个反问，让锦离有些不解。
“你.......”
霖闲说道：“我还他自由，你好好治他，等到他的腿治好后，我会离开。”
“你....真的这么想？”
霖闲有些难受，他当然不想，耗费一生，他对那个人恨过，也爱国，甚至到后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他究竟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直到那个人从自己面前决然跳下，宁愿赴死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从那个时候开始，霖闲承认，自己是爱他的。
可是他呢？
宁愿自己赴死也不愿意承认这份感情，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承认他们以前的感情.......
那个时候他在想，这个人怎么可以那么狠。
既然如此，那他就把这个人囚禁在自己身边，让那个人天天看见的只有自己。
可是一切都是假的.......
不管他多么努力都是假的。
霖闲沉默了半晌后，点点头。
起身，走了。
锦离看着桃影下忽明忽暗的身影，显得有些寂寥和孤单。
锦丞听到了脚步声，那个脚步声有些沉重，他的目光并未从书中移开，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半晌，他的手指依旧停留在那一页上，并非他昏昏欲睡，相反的，他很清醒，清醒地注意着门外的人。
终于，那个人将门推开了。
他走进来。
锦丞不动。
霖闲看着灯火葳蕤之下锦丞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书，桌上花樽之中的桃花灼灼如火。
他走近，随后将即将快熄灭的烛火点亮了一些，“晚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锦丞并未抬眼，“那你还把烛火点了起来。”
霖闲自始至终都看着他，眼睛留恋着这位让他爱而不得的师尊。
“我说了你还不是不听，索性就点起来，让你看的舒服些。”
霖闲走近他，想伸手触碰一下他，随后又想到什么，默默地收回伸出去的手，随后，他蹲下，坐在地上，轻轻靠在他的轮椅旁，抱着双臂，静静地享受着在他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
就和以前一样。
他问道：“师尊，你再叫我一声阿澈，好不好？”
锦丞握着书卷的手猛然一抖，这个名字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提了，久到锦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阿澈已经死了。
自己亲手杀死的。
他的嘴抿成一条线，神情蓦然冰冷。
霖闲知道自己是再也听不到师尊再次叫这个名字了，于是他自顾自地说道：“师尊，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哪怕这条命，我也可以给你。”
锦丞静静地听着，再也看不进去一个字。
“师尊，我不恨你，不怨你，可是我就是怕，你再次离开我，我真的怕极了.......所以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因为我离不开你........”
锦丞再也听不下去了，打断道：“困了就去睡觉。”
霖闲轻笑一声，那笑带着无尽的哀伤，“师尊，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真的。”随后他抬起头，看着锦丞，“师尊，我可以离开，徒儿只求你，不要伤害自己了，好不好？”
锦丞缓缓抬眸看着他，两人相视的那一刻，锦丞感觉自己就是最大的失败者。
“我不想治腿和伤害自己不是一回事。”
霖闲不信，“师尊，我不再逼你了，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想如何都可以........”
“我说了这是两回事。”
霖闲拧眉，“师尊，我不明白。”
锦丞深吸一口气，“你不需要明白。”
说罢，锦丞就要离开，霖闲起身，匆忙跪在他面前，眼神之中带着无尽的挽留，“师尊.......”
“让开。”
霖闲摇摇头，“师尊，好好治腿，你治好腿之后，我一定会离开，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好不好？师尊。”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了，这是两回事！我的腿治好了有什么用？！你告诉我，有什么用！”
锦丞的眼圈瞬间红了起来，他很少如此动怒，但是霖闲却见的太多。
锦丞不知道霖闲究竟知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那么一心求死，知道母亲，阿离的相继离世，再加上自己的所作所为被整个四海八荒的人知道，他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每一次看到霖闲时，那些屈辱的记忆就会一遍一遍在他脑中回想，午夜梦回时，他都会惊醒，随后再也睡不着。
他现在就如同掉入尘埃之中，被狠狠践踏，被万人嘲笑。
他杀了阿澈，同样的，也杀了自己。
阿澈和锦丞早就死在了那便荒芜的山崖之中，尸骨无存。
他如今不过是垂死挣扎，何必呢？
这是何必呢？
锦丞神情痛苦亦然渐渐平静。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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