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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璟走后，姜鸢便睁开了眼。
他一直躺在她身侧，就如一把利刃置于枕边，她如何能安寝？
撑起酸软的身子，她掀开床帐。
门外的仆妇见状，立马上前：“姑娘是要洗漱吗？”
“热水已经备好了的。”
姜鸢：“待会儿再洗漱也无妨，先把药端上来我喝了。”
她抚着平坦的小腹，神情微冷。
她绝不能容忍一丝一毫的可能。
仆妇脸上的笑容一僵，待几人稍微一对视后便笑着道：“是。”
不肖半刻，一碗冒着淡淡热气的汤药便被端了上来。
姜鸢接过碗，吹了吹汤药，药汁的热气扑在她鼻间，惹得她轻蹙了眉。
“这是换方子了不成？”
她抬眸朝几人看去，暗带询问：“怎么气味变了？”
仆妇们心中慌乱，面上却还故作镇定，笑着道：“姑娘记性倒是好，之前那药实在太伤身了，于是底下人便换了新方子。”
顿了顿又补充道：“虽说是新方子，药效可不差。”
这是她们几人想了半宿想出来的说辞。
药换了，肯定是瞒不过姜鸢的，她们索性便扯谎说是换了个方子。
姜鸢看着手中这碗淡褐色的药汤，又凑近仔细闻了闻，希望能够闻出某些草药来确定。
但她反复尝试过后，最后还是没成功。
仆妇们见状，不由得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们从方庆那儿打听到这位姑娘倒是通晓一些药理，于是便去找大夫让他在药方里加了些容易让气味紊乱又不伤身的草药。
想来她便闻不出了。
姜鸢目光扫过屋内垂着头神情恭敬的仆妇，还是将汤药一饮而尽。
罢了。
想来裴璟也没必要让她冒险生下孩子。
毕竟在这个朝代，正妻始终为尊，他还未成亲，若弄出个庶长子来岂不有损皇室脸面？
姜鸢不再多想，只将这事抛在脑后。
此后的日子，裴璟倒是常常涉足此院落，待她也比从前温和了不少，有时候来了，甚至也不行事，而是单纯地揽抱着她。
姜鸢初时觉得惊诧，后面看他种种表现与言语才隐隐窥探出他的意图，她觉察出的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
他竟……还想与她和好如初？
从他刻意放柔的话语与神情，都能看出他极力地在模仿那个初时让她倾心的伯谨。
察觉出他的目的后，姜鸢简直抑制不住想放声大笑的冲动。
他……未免想得也太美好了些。
她这段时日经受过的屈辱疼痛，她都一一记在心里，死都不会忘。
有时看见他那刻意温柔的面容，她都想不管不顾地直接戳破他的美梦。
可再一想想，何必呢？
还不如等他装得累了乏了，时间一久，他自己就知道了。
到那时，才是真正的打击呢。
她这般想着，便将他的种种行径都置若罔闻，全当笑话看。
五月上旬，日头渐渐毒了起来。
此时的季节又没到用冰鉴的时候，狭小的屋内便显得格外窒闷，即便是将窗户都打开了，也好不到哪儿去。
仆妇们生怕姜鸢被闷出了个好歹，时不时地便劝姜鸢到门口去坐会儿吹吹风。
她脚上的锁链足够她在这个屋子里行走，前些日子她还会下床走走，可近来一段时间，她总觉得身上乏得很，也不大想动弹了。
但架不住身旁的人每隔一会儿便问她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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