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贱人接到府里安置,上上下下几百双眼睛瞧着,你让卿晚怎么不气。”
“这是一遭。”
“另一遭,少言为什么要编纂大魏历史,还不是为了做出点成绩表现表现。少言为什么非要做出成绩,那明摆着就是个闲职,安安稳稳一辈子不好吗?是您每天耳提面命教导他,什么要向祖父一样博得圣上青睐。娶孟卿晚也是您的主意……”
王氏极少这样怼陆老夫人。
今日看儿子被没头没脸的训斥,也顾不得许多。这些年她不说话,并非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如今陆家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尊卑,索性豁出去了。
陆老夫人怎么都没想到,她那个屁都放不出一个的儿媳妇,对自己满心的怨恨。
“好好好,你们都对,就我一个人错了!往后我再也不管了!”陆老夫人艾艾地哭了起来。
福寿堂乱作一团。
香荷上前劝老夫人:“老夫人别伤心了,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明日就是搬家限期,咱们往哪里搬,还得您给个示下。”
老夫人大手一扬:“我不管了,也管不了,爱往哪搬往哪搬,我一把老骨头大不了死在这里,反正也没几年好活了。”
王氏撇撇嘴,又上前哄道:“儿媳也不过是多说了几句,婆母又何必这样。陆家现在这个样子,您不管谁来管?”
“谁爱管谁管,我管不了了。”
陆老夫人扭过身,背对着王氏,心情糟糕透了。
王氏这些年委屈惯了,也不愿再哄着供着,扯着儿子的衣袖,拉着陆少言便走。
母子俩出了福寿堂,穿过抄手游廊,看着院中一片狼藉,连连叹息。
王氏:“言儿往后有什么打算?”
陆少言:“儿子觉得卿晚不是绝情之人,儿子去求求她,让她放陆家一马。若她还念着旧情,儿子也愿意重新八抬大轿娶她回来,给足她体面。”
王氏沉思:“卿晚性子刚烈,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陆少言:“所以儿子想,若是儿子能解决了柔儿的事,卿晚或许会原谅儿子。女子和离也不是光彩的事,她现在闹着,等被人嗤笑多了,也知道日子不易,到时候儿子再做小伏低给足她体面,事情也就解决了。”
王氏骄傲地看着儿子,发自内心地夸赞:“我儿真是聪慧!”
陆少言也自信满满地甩着衣袖回了烟雨阁。
香荷在后面听得一脑门子汗,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今日孟家陆家乱糟糟的,她一直想跟大小姐说上话,却也没寻上机会。这下倒好了,她得赶紧把这个消息递给大小姐。
“菱花!”
香荷差菱花去孟府里送信儿,和孟卿晚约在酒楼上吃茶。
陆家能搬到哪里,陆少言与王氏向来都是不操心之人。陆老夫人说不管不管,早已暗中打点好,购置了新的宅子。
新宅子只有两进,比起侯府深宅相当落魄。
陆家的仆人也要减一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