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帜。
“唉哟!”我刚看清旗帜,头上就被敲了一下。
“爱国是每个华夏人骨子里的基因,哪能用‘没想到’?还有,什么叫‘不爱洗澡脏兮兮的老头’?你给老子解释清楚,你个不懂尊师重道的打靶鬼!”
呵,这老头气急败坏,竟蹦出了一句我们家乡的方言。
我揉着被敲疼的地方,嘴一撇:“可不就是嘛!您老人家一个月洗一次澡都算能称得上勤快了,您闻闻您身上都馊了!”
“馊了也是你师父,来,乖徒儿,咱们师徒好久没亲近亲近了。”
说着师父就张开双臂朝我张牙舞爪地抱了过来,那身上一股子的汗臭味霸道地挤掉了氧气,灌进了我鼻子里和眼睛,我一阵作呕。
现代有个词是怎么形容的?
对,辣眼睛!那味道简直辣眼睛!
好不容易挣脱了这老头儿要人命的怀抱,我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问道:“师父,您还没说呢,咱们来这儿到底干啥?”
“笨蛋,你说我咋就收了个你这么笨的徒弟?这一整栋的厉鬼就放任不管了?今后此地要是开发些什么,你想想后果?”
其实我是知道我们来处理这些厉鬼的,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在楼顶插一面旗帜。
在我的认知里,道家对于厉鬼的态度大多都是先镇,后超度。
而道家用来镇鬼的法器不外乎铜钱、符、鼎、兵马之类的,可这老头儿却是用旗帜,而且还是一面绣着“英雄地质队”的旗帜。
这才是我不解的地方。
可惜这老头儿神秘兮兮地不肯告诉我,反而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盯着我看,弄得我真的很想大声抗议“老子不是傻子”!
旗帜插好后,这老头从随身的法器包里掏出了一部对讲机,这可把我看乐了。
要知道张道纪这老头儿是个“封建”老顽固,从来不屑于使用电子产品。
那时我爸妈怕我们住在山上,夏天会很热,说要给置办一台电风扇,结果都被这老头儿强烈拒绝了,还说什么自然风是消暑最好的东西。
结果可想而知,我热到像狗狗一样伸舌头散热,而这老头儿却是扇着自己做的蒲扇,悠闲地泡着茶。
不过土屋里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电子产品,我爸妈给我弄的那台小灵通手机,算得上是唯一一件了。
这还是我爸妈苦口婆心说怕联系不到我,这老头儿才同意了的。
这会儿这老头儿摆弄着对讲机,就让我觉得好笑。
同时心里也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一个道士用对讲机,嗯,很新奇啊。
摆弄了一阵,似乎搞懂了对讲机的用法后,这老头儿对着对讲机吼了一嗓子:“布阵!”
这一嗓子吼得我差点站不稳,就像我爸妈给我打电话一样,明明轻声都能听见,他们非要用嗓门吼出来。
但同时,我内心一阵狂喜。
布阵?阵法?
我在山上学习了十八年,勉强算是真正入了道家的门,道家的一些手段我大致也清楚,但唯独阵法一项我接触颇少,就连师父也很少跟我提到。
能亲身经历一次古籍里所描述的阵法,这倒是让我兴奋起来了。
我的兴奋就直接表现在了脸上,用师父的话来说就是:“笑得好像个傻子。”
管他呢,傻子就傻子呗。
要知道,这可是阵法啊!
这是在道家的历史中近乎失传的手段!哪个道士不想亲身经历一番?
虽然师父平时嘴巴比较“贱”,也爱装神秘,但只要关乎我学习道家东西的时候,他是能好好说话的,也很愿意为我解惑的。
阵法开启,我感觉周围的气温在慢慢升高,那层似有还无的薄雾好像都消散了一些。
我正惊叹阵法的玄妙时,师父说道:“这个阵法没有你想的那样神奇,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聚阳阵罢了。厉鬼说穿了也就是阴性能量,聚阳阵把阳气聚集起来形成包围圈,他们不敢触碰,也就镇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而利用阴阳的特性镇鬼,是道士常用的手段之一。”
“那师父,我们在阵法里不会受到影响吗?”
“会,但每个阵法都会有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我们所站的范围内就是安全的。”
“我们为啥不出去,反而要待在阵法里?那不是连我们也一起镇了吗?”
这老头儿贱兮兮地朝我一笑,最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来了一句:“因为我们要等那些厉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