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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箭贯穿眉心。
这对于人类和众多生物而言,是致命伤。
但对于太岁而言,不算是致命伤。
这一箭虽然击穿了头颅,但还不至于让他彻底失去生机,最多只是短暂的剥夺了其行动能力。
只不过,疾驰而过的计都箭并未停下动作,而是继续穿行。
几乎是同一时间,它来回穿梭足足五次,先后贯穿了太岁的眉心、膝盖,肩头……最后直接刺入后脖颈位置的脊椎,将其钉死在半空,如同挂画。
“你……”太岁发出干涸的嗓音,因为喉咙被破坏,连声音都变得沙哑不清晰。
“想问我为什么不瞄准你的本体心脏?”
白榆垂下黑煞弓,信步往前走去。
“换成半年之前的蓬莱一战中,若是有机会,我定然会破坏你的心脏,让你彻底死亡。”
“但现在不会了。”
“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你是杀不死的。”
他足尖点地,化作一抹白影疾驰而来,以手为刀刃,所有人只看到了他的右手一闪而过,实则这一斩中包含了数以百计的斩击。
所有的斩击全部都避开了中央的心脏,一片片拆解,斩落在太岁躯壳的各个位置,如同庖丁解牛般将躯壳一片片切落。
本就凄惨的人形现在更是彻底沦为分离后的血肉和骨架。
噗……
魔祖的心脏被白榆握在手中,空间隔绝,圣域封锁,形成牢固的六面体。
只剩下一颗心脏的太岁根本没办法反抗,没有了躯壳的它就像是失去了高达的驾驶员,随便来个扎古都能随意一脚镇压。
白榆面色平静:“你感觉如何?”
魔祖心脏传来震动之声。
“我知道你肯定不服气,但是无能狂怒有什么用?”白榆提着心脏:“你最大的错漏就在于小觑了罗睺……他的确死在了你的手里,身死陨落,但不代表他败了。”
“他临死前放出的那一箭里,有着和你交锋的全部过程。”
“这份灵魂记忆中的画面,他已经识破了你最后施展的诡计。”
“想来也是,作为魔祖的化身之一,女邪可轮回转生而不死;太阴魔域拥有无穷尽的生命源能;而你又怎么可能没有神秘加持。”
“虽然我还没完全识破你的神秘是什么,但猜想大概会是某种倒置因果的神秘。”
“在遭遇到致命攻击前,将因果颠倒。”
“所以杀了罗睺的人不是你,而是他自己,是他放出的计都箭射杀了他自己。”
“心脏不是你的弱点,而是你反杀的利器!”
“罗睺杀人从来都是一箭,因而你笃定他肯定会瞄准你这个致命弱点的心脏。”
“谁能想得到呢,你用了一千年时间在制造自己本体孱弱的假象,用以掩盖真正的杀手锏。”
“你用这个杀手锏换掉了罗睺。”
“不得不承认,你的算计很厉害。”
“在我至今为止碰到的所有对手当中,你的筹谋最为深远,会用脑子的对手总是最麻烦和最棘手的……如若不是罗睺留下了箭书,今日我必死无疑。”
说到这里,白榆稍稍停顿:“不过既然知道了你的底牌,那么要做出应对就方便了许多,在我看来对付你的方式就只剩下一种,即摧毁你的躯壳。”
“这同样是一种胜利。”
虽然赢了,但白榆没有表现的太高兴。
因为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而且付出了太多代价。
他是在梦中沉睡却不代表对外界的一切都不了解。
四个月,战死者以百万计,燕云之地沦陷……
他挠了挠头发,叹了口气,转身回返京城。
……
雷鸣之声响彻山河,惊天动地的一战带来的声势渐渐平息。
即便隔着百里之远,那环绕的余声和余响仍然牵动着每一个京城中人的心弦。
哪怕是封圣在那等威势当中,也不过是如同蝼蚁般。
花溅泪眺望远方,她曾经想想过天下第一人到底距离自己有多远,也遥想过太古时代神人同行的大战会是何等精彩,如今她见识到了,却还是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过于贫瘠了一些。
那场景如同银河倒挂,万里天崩。
真正意义上连天都被捅出一道缺口。
由于声音已经平息了,这似乎代表着战斗已经结束。
在城墙上的姑娘们颇有些坐立难安。
陶如酥不断来回踱步。
慕遥夕坐在地上,紧握着双手放在胸前像是在祈祷,双手里满是汗水。
苏若离踮起脚尖眺望远方,此时听到前方有人喊出声。
“看那边!”
“有人来了!”
“谁,是谁!”陈不忍大声问道。
“是白衣,是白玉京!”城墙上传来欢呼声。
立刻有数个身影跃下城门要去迎接回来的人。
白榆返回的速度却要更快一步,从远方一个白点,眨眼功夫,他已经跨过遥远的距离,从破败的战场尽头走到了京城中轴的城门口位置。
一袭白衣归来,在充满死亡、血腥的战场上,他仍旧衣冠胜雪,纤尘不染,干干净净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决定大夏存亡的生死大战。
“太岁呢?”张天师率先发问。
白榆抬起手展示俘虏,手掌心中的六面体旋转,一颗黑红色的心脏被封在其中,如同一颗琥珀。
“你生擒了它?”花溅泪问。
“只能生擒。”白榆回道。
旋即注意到了其他人那复杂无比的目光和凝视。
他挠了挠脸颊:“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陈不忍挺着伤势来到人群前方,低沉道:“大家都在等你宣布。”
白榆稍稍恍然。
是啊,这里是战场,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句宣告。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沉重和沧桑。
白榆微微吸了一口气,提升高度,来到百米高空,俯瞰京城,声如洪浪。
“我乃神策府主,于此宣告,太岁已被讨伐!”
“重复一遍——太岁已被讨伐!”
“这一战,我大夏大获全胜!”
宣告声扩散到全京城,只要有听觉的人都能清晰的听到这句话。
城中无数人站起身来,看向天空呼啸而过的声浪。
准备留在家中等死的居民们纷纷仰起头望着天空,走出家门,握着彼此邻里朋友亲人的手,用力的抓着,重复着说‘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战场中准备死战的士兵们抓着武器,举起兵器朝天怒吼,满眼泪光,为庆贺胜利,也为哀悼死去之人,希望那些英魂们能够听到胜利的凯歌。
白榆回到地上后,能听到京城内传来漫天的欢呼声,不论是劫后余生、如释重负还是喜极而泣,那些欢呼声呐喊声连成一片海洋,宣泄着压抑的情绪。
他刚刚宣告结束也立刻被人群簇拥在了最中间,姑娘们纷纷冲上来拥抱住他,没一会儿,脸上就被亲了十几个印子。
最激动的当属是慕遥夕,她哭的像只大花猫,冲上去当仁不让的亲在他的嘴唇上,旁边苏若离看了直眼,大概内心高呼着‘有牛哇’。
周边的封圣和士兵们也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场景,鼓掌和欢呼起哄。
黄龙真人手肘撞了一下花溅泪,促狭道:“你要不也上去蹭一口?人家年轻小鲜肉,又是当世第一,现在蹭一口,老了不后悔。”
花溅泪大怒,回头揪着黄龙丢上天去。
流觞君断了一条腿,单腿蹦蹦跳跳被夫人搀扶着,他嘀咕道:“真有活力,刚刚还没打够吗?”
现场闹哄哄的一团。
不论如何,京城之战已经结束了。
太岁死去,剩下的那些清理起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
京城之战的结果在短短半小时后就传遍了全国各地。
现代信息传输的快捷,总能第一时间让全国民众都分享到喜悦。
打赢了,自然是让人高兴的一件事。
只是让很多人都绷不住的在于,力挽狂澜的那个人名为白玉京。
要知道,在三十分钟之前,‘白榆笑话’仍然在网络上和现实中满天飞呢。
似乎大家都黑成了习惯。
最近几个月来,但凡不顺心就骂上两句。
结果那些曾经的‘白榆笑话’全部都成了回旋镖砸在了他们的脑门上。
或许也有人会嘴硬说上两句‘这么厉害,为什么早不出手,干什么去了,白白死了这么多人’,但这些话也根本站不住脚……因为白榆赢了,他们再继续嘴硬,反而是污蔑国家英雄,会被无数人口诛笔伐。
有关于战胜的消息传遍了大夏的互联网,并且立刻得来了很多实锤和现场证明……官方放出了有关这一战的些许视频片段,来自于民间和官方各种视频片段都快速流传出去。
真的不能再真,比真金都真。
舆论的反转来的极快,短短一夜之间,所有有关于白榆的负面评论就这么消失了。
删除的删除,销号的销号。
吃‘阴谋论’流量的个人博主直接查无此人。
一些胆子小的甚至开始研究偷渡逃去国外的路线。
偷偷在南陵三中优秀毕业生照片墙泼油漆,去白榆老家门墙上写脏话的那些人已经被愤怒的群众开盒找出,当天下午就被一群人送进了局子里。
网络上的反转如此精彩,现实当中的反转就更是如此。
过去白榆地位高的时候,前来讨好他的人不计其数,后来迫于舆论压力和影响而主动断开联系的公司集团也并不在少数。
大夏毕竟是一个国家,内部容纳着庞大的利益团体,就连大夏十司本身也不是铁桶一块,之前对抗强敌时虽说是众志成城,但也少不了一些偷奸耍滑和投机主义者。
这部分其实不提也罢。
主要是白榆大获全胜后带来的后续效应,极大的抬高了他的个人地位。
在确定太岁真的被白榆打爆了之后,来自全国各地的世家家族、大公司大集团的队伍都纷纷涌向京城,甚至大夏十司中的高层都开始前去求见。
三天时间内,光是各种邮件拜帖,来自个人的、来自不同势力的邀请函已经多达上千。
白榆的舔狗数量呈指数级上升。
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不是什么未来可期的对象,而是真正意义的天下第一人了。
但这些拜帖都被无视了,送来的礼物也全部退了回去。
没人见得到白榆一面,但也没有任何人觉得被小看或者被羞辱了,只是很礼貌的表情下次还会再来。
强者若是没有傲气,反而会被小觑,天下第一人的面如果那么容易见到,他们反而要开始怀疑战绩的含金量。
神策府的众人经过四个月的低气压后,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次。
本来其中大部分成员都是白榆的拥趸,在舆论最激烈的时候,坚守岗位都不受影响。
如今经过四个月的时间大浪淘沙,原本的精锐经过战火洗礼后更是淬炼的无比锋锐,虽然人员缩减到原本的三分之一,但神策府的行政效率不仅没受到影响,反而提升了一些。
作为白榆统领部门的绝对嫡系,这批人也成为了多方的讨好对象。
神策府的地位在众多人的眼中,已经隐隐的被视作凌驾于大夏十司之上。
这其实不算是一件好事,所以需要冷处理一段时间,让它降降温。
实际上白榆对神策府始终都是放任自由的态度,真正负责抓作风和干实事的仍然是慕遥夕。
说回白榆。
在这一战后的三天时间,他一直是留在中湖。
虽然如今大夏是赢了,但燕云仍然陷落,战争带来的损失都确实存在。
目前守住了京城,但和平只是暂时的,收复失地是一件迟早的事。
况且,虽然太岁已经被白榆控制住了,但太阴魔域仍然是巨大的威胁和隐患。
保住大夏只是目标之一。
灭世的威胁仍然萦绕在近侧,并且从未退去。
“我只是另一个罗睺罢了。”
在别院中,白榆对着大夏姐姐感慨道:“罗睺镇守的是太阴魔域,而我现在看守的是太岁,罗睺坚持了千年时间,我却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坚持那么久。”
整个世界的安危都系于一人之手,听上去很酷,实际上也很酷。
万一白榆哪天手抖一下,整个文明世界都可能跟着他一起遭殃。
妈的,好强烈的既视感。
这不就是执剑人吗?
逻辑之后就是程心,结果程心一上手,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白榆唏嘘万千。
仔细想想,罗睺真是幸运的,至少他走了之后还找到了自己这么一个接盘侠。
难怪他走的时候那么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解脱。
换成谁来都一样啊,会觉得压力太大了,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白榆都忍不住去想,如果自己挂了,去哪里才能找到合适的下一任继承者?
要不自己努力点,找娘子开个小号?
这不坑娃吗?
求稳的玩法就是学着蓬莱岛主、罗睺的方式,办学院或者找追随者……他们之所以不是单打独斗,一方面是为了保全自己,一方面也是为了培养后人。
罗睺肯定是有培养后继者的打算,却始终没找到;蓬莱岛主是重伤后开始寻觅继承者,但等了八百年才等到。
八百年啊……
白榆心想到时候再熬两百年,我英灵编年史2.0都升级完毕了,这还要个屁的继承者。
他左右思来想去觉得不太合适也不太对劲。
这两天只顾着精神内耗了。
倘若就这么作为太岁的看守者继续生活也不是不行。
只要魔祖不复生,外神不降临,这日子仍然可以过下去。
得过且过呗。
白榆也没有那么高的追求,就在中湖里普普通通的过日子也挺好,打打杀杀并不适合,拯救世界什么的,只要他好好活着就算是做到了。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历史就像是车轮滚滚往前,一旦开始转动,就很难停下来了。
……
当天夜色正浓。
白榆心有所感,走出卧室。
月下有女子舞剑,挥剑斩下一片月光。
他静静光看着这场重意而随心所欲的剑舞。
等结束后,他问:“睡不着?”
凰栖霞轻声说:“有些无聊,想着活动下身体。”
白榆又问:“是不是会梦到些什么?”
凰栖霞顿了顿,点头说:“会梦到……很久之前的事。”
她收起长剑:“原来我真的是女邪……曾经作为魔祖的记忆倒是不算深刻,倒是会对太岁感到怀念,或许是因为曾经同修过千年万年吧。”
靠的越近,影响自然也越深刻。
白榆走近握住她的手:“魔祖是魔祖,你是你。”
“我知道。”凰栖霞笑意温柔,抱住青年,轻柔拥吻:“我是凰栖霞,除此之外,谁都不是。”
她还不至于因为一些记忆而产生迷失。
白榆揽住恋人的腰肢:“要不要一起跳个舞?”
“好。”凰栖霞应允道:“交谊舞?”
两人牵着手,庭院中,节奏玩转,身形旋转。
彼此互相拥抱着沉浸在舞蹈中,会有一种心灵相通的默契和欢喜。
一曲毕。
凰栖霞的心情好转许多。
白榆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何魔祖要灭世吗?”
凰栖霞摇头,茫然道:“这我还不清楚。”
这时,在两人身侧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想知道,为什么不问我呢?”
循声望去,在庭院中,有一个倩影从月光中走出,巧笑嫣然,顾盼神飞,一头漂亮的银色长发,还有一双宝石般闪烁光亮的眼睛,这分明是……
“爱丽榭……”白榆念出女孩的名字。
下一刻又猛的怒视之,警惕道:“你是谁?”
前后矛盾的发言是因为白榆看出了对方的身份根本不是爱丽榭,她不会出现在这里。
月光下女孩的倩影如同波光粼粼的倒影,下一刻就褪去伪装,变成一个纯白色的人形。
“倒是很警惕,本以为你许久不见会有所怀念她,看来是我想错了?”
“呵……”白榆根本不搭腔,冷笑不已:“你知道爱丽榭的存在,想来和天上的星殿有关。”
“自我介绍一下。”月光构成的人形说:“我是星殿之主,也就是你口中的外神。”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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