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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 柿子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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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地,就是准备来年种大秋作物和棉花的地)。把茅粪一担一担地挑到地里,泼成一个小圈儿,等渗上半晌之后,用铣把它铲成粪堆儿。凑星期天带着狗娃、杏儿把地里的玉米秸铡碎,然后一层秸秆、一层茅粪、一层土的,堆在地头沤肥。接着,把打麦场上堆的麦秸除留够牲口饲料外全卖了。邻居都夸叶子是把过光景的好手儿。

    就这样,梁家赶在天冷之前搬进了新房子。虽然房子还没干透,但冬天在屋子里烧火做饭,还有取暖炉子,也不大紧,小户人家也就将就将就了,只不过得不时晒晒被褥。一切妥当之后,这天,叶子套上马车往柳湾而去。

    深秋时节,秋高气爽,田里的庄稼都收过了,柿子树则格外显眼。这一带的柿子树遍布田间地头,一揽多粗的树身,大大的树冠。听说,柿子树本身无法繁殖,是靠嫁接当地人称之为软枣树上而成的,而且接活率很低,长得也很慢;可一旦嫁接成活,就能枝繁叶茂很多年。柿子树即使老了也很漂亮,树皮上一小块一小块的就像排列整齐的灰白色的马赛克。柿子树叶有些像心的形状,厚厚的,油油的,亮亮的。到了深秋,那绿了三季的柿子叶被寒风一吹便很快泛红,一树树火红的柿子叶成了黄土地上一道亮丽的景致。摘上一片放在地上,格外显眼;拿起来对着阳光,鲜红润亮:蕴藏着一颗未泯的童心。站在高处,远远望去,那一树树火红的柿子叶,就像一朵朵天边飘落的红霞,分外美丽。

    可就在年跟前,梁家婆婆却病了,村里的医生给打了几针,又开了一些药吃了,却不见效。叶子要带婆婆去县城医院看看,梁家婆婆很淡定,劝儿媳不要上火,说自己年岁老了本来见效就慢。还说她命大没事,当年就一个妇道人家拖儿带女一路讨饭过来的,身板儿硬朗着呢,用不着去什么医院,吃吃药慢慢就好了。这梁家婆婆是典型的乡下“小脚妇女”,一辈子勤俭持家,几乎没出过远门,最多也只是到清溪镇上赶赶集,连汾湾县城都没有去过。老婆子虽然没见过啥世面,但心里明白,知道叶子这么多年不容易,晓得家里才翻盖了房子的,光景正紧着呢。见婆婆不肯,叶子只好按保健站医生的叮嘱,去县城买了些好点的药。

    不知不觉一年一度的春节又快要到了。叶子自然是又做衣裳又备年货的,还特地买了年画,让狗娃写了大红对子。狗娃的毛笔字一般般,孩子嫌不好,不乐意写,可叶子就要娃自己写,说是看上去心盛。

    这个农历新年,也就是叶子住进新房子的第一个春节,大年初三,桃儿一家来到云岭娘家拜年。叶子端来一木盘儿好吃头,又泡了壶茶,大家又说又笑地闲聊了一会儿。

    快饭时了,叶子把火锅儿拿过来,洗洗干净,装了火锅儿。又盛上几碟凉菜,比如拌豆芽、拌藕片、酒枣什么的,炒个糖醋白菜,把先前炒好的小炒回到锅里热一热。把火锅端进来往桌子中间一放,一大家子就可以开吃了。当然,叶子也没忘记烫了壶柿子酒。这柿子酒劲儿还不小,除了酒的香醇,还带着丝丝的涩味儿。

    吃过午饭,孩子们出去玩去了,梁家妈、叶子、桃儿夫妇坐在炕上闲聊。“嫂子,这房子盖得可是不歪。”“额呀,算是像个样儿了,可不比人家那好的。”“哎呀,这就够行了。额哥哥不在屋里,就你独儿个、一个妇道人家,那还要咋?!”桃儿无意中提了贵娃,让叶子禁不住想起了什么,愣住一时没有接话,桃儿才意识到大过年的不该提她哥这话头,不免有点儿尴尬,打圆场道:“嘿嘿,额是说额可没你这么能干。”“哎呀,能干啥呢,也是硬撑哩嘛。”

    “屋里能到这个份上,额可真没想到。嗯,就是苦了你嫂子了,门跟前都夸你嫂子哩,”梁家婆婆插话道:“额也逢人就说,额有个好儿媳,旁人谁也比不上额有福气。桃儿,过年哩,一会儿你好好替额,替额敬你嫂子两盅酒。”“外还用说嘛,额替你敬,额自己也要敬额嫂子酒哩。”“行,咱两个待会儿好好喝两盅。”“嘿嘿,待会儿额给咱做饭饭,再热一壶酒,你俩好好喝上一顿。”桃儿丈夫笑着说。

    就这样,当天晚饭,和叶子都喝了几盅。桃儿一家没回去,在云岭住了一宿。睡在老妈炕上,母女俩聊了许久,桃儿甚至还说起她和哥哥儿时的事。

    第二天半晌午,天儿稍微暖和些了,桃儿一家子才回薛家庄去了。桃儿也是女人,见嫂子实在太辛苦了,后来就独自跑到平阳去找她哥,可没见着,也没打听到贵娃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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