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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汽车当天下午到平阳后,瓜儿挎着书包,拎着行李,东张西望地出了汽车站。往北拐一截,就见了平阳火车站。先到售票窗口排队,凭录取通知书买了夜里去省城的半价学生票。在火车站一旁的小饭馆吃了碗面条,装了一瓶子开水。第一次出远门,对平阳也不熟悉,瓜儿没敢上街逛,径直走进了候车室。
夜里十一点多,瓜儿随着旅客队伍检票,上车,把行李放好。第一次坐火车,瓜儿既好奇,也格外小心,坐在座位上双手不离书包,不时看一眼行李架上的行李。夜间行车,大家多在睡觉,窗外黑漆漆的,看不到风景,瓜儿坐在那里,困了就打个盹。
上午九点不到就到了省城。瓜儿背着行李,随客流出了站。一切是那样的新奇而陌生,瓜儿不敢四处走动,径直向师大新生接待处走去。学兄学姐很热情,照应新生上了校车,不时和新同学搭讪着,看看车窗外省城的街景,向师大驶去。
要说这省城,也算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军政要地,依山傍水,东、西、北三面环山,中、南部是河谷平原,整个地形北高南低,像一只大簸箕;汾河自西向东又折南流经市区,山麓泉水丰富。这里交通发达,有同蒲与石太、新太和太岚铁路交汇于此,公路也四通八达。有丰富的煤、石膏、石灰石、耐火粘土和铁矿,钢铁、煤炭、机械、化工、建材、纺织、食品工业挺发达。产小麦、玉米、谷子、高粱,物产丰富,还有水稻。有晋祠、天龙山石窟名胜古迹。
火车站离学校也不太远,上了车不多时候就到了。在辅导员指教下,瓜儿随着同学办完了入学手续,又买了饭菜票,然后就到宿舍收拾起了床铺。
瓜儿住在学校新盖的女生宿舍里,八个人一间,四张上下铺的钢管床分两边靠墙放着,中间一溜儿摆放着两张新木桌。木桌挺大,是两边都有抽屉的那种款式,每四个人共用一张桌子,两两相对。同学来自四面八方,有大城市的,有小县城的,也有农村的;有穿戴时髦的,也有衣着朴素的;有待人热情的,也有不大爱说话的。
就这样,瓜儿开始了她的新的生活。不过,不知咋的,不管叶子如何地关心干女儿,瓜儿却从认识那天起,就没有主动接触过叶子,更没有给叶子写过信。当然,这是后话了。
干女儿上了大学,这对叶子触动很大,她着实开心了好一阵子,更把满心的希望寄托在了狗娃和杏儿身上。她心想,二狗念书不行也就算了,狗娃和杏儿可得争口气,也能像瓜儿一样考上,她就心满意足了。
爹不在家,娘就是娃的依靠。叶子听邢家媳妇和武家老婆子的劝,出门不怎么骑自行车了,常赶着那辆小马车。甚至还跑到县城,让在县城工作的弟弟带她去县医院看了看中医,抓了一些药。毕竟还年轻嘛,吃了药不多日,叶子就感觉精神多了。成天价往地里跑,忙碌的日子也充实而舒心。
小家难,难就难在才有好转,就遇到大事。常言道,攒着攒着,窟窿等着。叶子和婆婆尽心尽力地种了几年责任田,才衣食不愁、有了点积蓄,可房子却漏得不翻盖不行了。于是,忙过收秋种麦,叶子又开始抽空拉土,打起了土坯。邻居都劝叶子:打土坯是汉家呀的事,太累人的,就雇人打吧。可叶子为了省钱,一有空就自己打土坯。其实,早在去年秋天,叶子就请人帮着把院子里的树都挖了,一起放到墙根晾着呢,眼下都已经晾干,可以做椽子了。
说干就干,叶子从娘家回来,在哥哥、弟弟和小姑子夫妇的帮助下,买了砖瓦,又买了梁、檩和板材什么的。趁着秋天干燥,请了匠人和邻居,又是拆又是盖的,就翻盖起了房子。说快也快,原先的小北厦变成了三间“穿靴戴帽”的新北厦,原先的小西厦也变成了三间“穿靴戴帽”的新西厦,南边稍门边的饭厦子也翻盖了一下。
几十年了,头一回看到自家有了像样的房子,梁家婆婆禁不住含着泪花。这天,吃过晚饭,梁家婆婆郑重其事地跑到叶子跟前,对叶子说:“额生了个不孝的儿,几年了不回来,不管老婆不管娃的,也不看看额这把老骨头。可老天给了额一个好媳妇。叶子,你就是额的儿,没你咱这屋里没这个样儿。你住新北厦,额住新西厦。”听了婆婆的肺腑之言,叶子也禁不住落下了眼泪。
才盖过房子,院子里堆了不少杂土。庄家户可不比城里头,杂土也是好东西,那下到地里可都是肥。叶子牵出枣儿红马、套上小胶皮车,把家里的土杂肥都送到了秋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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