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任何过激的事,反倒是现在父皇一走了之留下一个烂摊子,他恼了。
他看不透他父皇,他此时自己离宫出走到底为了什么,自己并没有为难他,他这样一走,搞得好像是他这个儿子逼走他似得,搞不好以后千秋野书还会记载是他偷偷在禁宫杀了父皇。
没有办法,几个皇兄皇弟跑来找他数次,他忍无可忍次次将所有人都轰走了。
封朝的江山有没有人愿意坐,他不管,在国家需要他的时候他可以挺身而出上阵杀敌,但是现在国家已经不需要他了,他才不屑于当那个皇帝。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数日后,一个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
“白予澈要辞官?为什么?”
在封成乐的嘴里,他拧着眉沉默许久。
封成乐反而一连八卦,“皇兄,我是来问你的,你倒还来问我,虽说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你和弟妹感情不和了,但是那日当着父皇的面,你公然为了弟妹可是逼过宫的,这般深情,怎么没留住弟妹,弟妹为啥突然要辞官,他要去哪?”
封成寒震震回答,“你问我我去问谁?”
“问谁?”封成乐撅了噘嘴,好笑的说:“当然是去问你的王妃啊,别好不容易杀了月国太子,弟妹还是没守住飞了!”
他……会飞么?现在事情都结束了,已经没有谁敢再来伤害他了,他为什么要……飞?
封成乐笑嘻嘻的看着他的反应,期待半天,却看到自家三哥根本就没有反应,他皱了皱眉头哼声说:“什么嘛,还以为能从你这里听到什么八卦,你怎么这么无动于衷,看来你和弟妹的感情真的是没了,闹翻了也好,现在白家那个样,父皇一走白显南也疯了,三弟,你不如下令废了白大人吧,朝中多的是大臣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你,你何必还让要走的白大人占着你王妃的名声?”
“闭嘴——”
他还想嘻嘻哈哈的说些损招,封成寒捏紧拳头将他赶了出去。
他要飞了么,就是现在相安无事的情形,他也受不住了要离开了么?
从在金銮殿见过他后,直到现在,也已经过了一两个月了,他再也没来找过他,他也不曾去见过他,他们二人终究是要形同陌路了?
当夜,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礼部尚书府,白予澈久久未睡,他还在与府中的下人一起收拾着自己全部的家当。
家当他都不要了,全都散给府中的仆役,只带了些银两傍身,两件衣服,他望着一闪一闪的烛光,暗暗发了很久的呆。
辞官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虽然现在没有皇上,可是他知道他若要走,还是可以走的。
他若不走,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他还有什么心力留在朝廷?
大哥前来与他谈了很久,他现在反而都看淡了,在这世上,成寒是再也不愿意原谅他,就算他厚着脸皮再去向他表白心意,那样强大骄傲的人也不会再挽留他的吧。他终究也只是一个人了,以后终其一生,就这么孤独的过吧。
只是心底,那越来越冒出来的苦涩和感情,却是怎么也压不住的……
这就是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感觉么?不想太痒,想了太疼。靠近怕被再次拒绝,不靠近,又不敢再放任自己留在原地。
从和亲一事之后,白予澈终于看清了自己所有的感情,原来封成寒才是那个真正值得他去爱和疼惜的人,但是现在他不配爱他,他的成寒那么优秀,那么强大,不配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他才对,白予澈没有哪一刻这么轻看自己,他到底是一个养尊处优管了的清高人。
假清高,愚不可及!
伤够了真正爱自己的人,如今落得一个形单影只凄凉的下场,也算是他最应该的报应吧。
他没有脸留在这了,成寒,成寒……
好难过,曾经那么伤害你的……
静静的站在门边,白予澈甚至都不愿意在白天离开,于是苦笑着吹灭了自己房里的烛光,遣散仆婢,一个人就这样转身离开了。
他走的太早,他不知道在他走后没有多久,冒着倾盆的大雨,在暗夜中,有一道矫健的身影运功悄悄飞入他的府苑。
摸着黑,这个黑衣人站在他的房门前许久,他大概认为他还在里面吧。
他全身湿透低头站了很久。最后,黑衣人还是疯狂的红眼推开房门,鼓足勇气走进去,等待他的却是满房的孤寂,一室的冷清。
没有人,他走了,他真的走了,他真的就这样走了。
他来晚了,是吗?
黑衣人突然觉得自己好冷,好冷,他怔怔的走到光秃秃的床边,坐上去,躺下,睁着眼,终其一晚都没有再离开。他的手颤抖的移动着,缓缓放在自己的小腹,一直放着,从未拿下来。
这些事,那个人已经看不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