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地方苦修?”
“我也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年真的闹得很大,就连戍边的我父王和梁王叔都惊动了。后来,还是先皇做主,答应了子衿姐姐的请求,在辋川为她盖了座别业,让她搬去清修了。”卫昶眉头紧锁,“这些年来,就连父皇与父王离世,她都没踏出辋川别业一步,只是一人在别业之中设灵棚祭奠,看来她对这个王宫确是恨之入骨。”
“是吗?!”沐修槿抬头冲卫昶意味不明地笑笑,“或许,她恨的不是这座藏污纳垢的宫殿,而是宫中的人呢?”
卫昶微微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父皇膝下无女,皇室宗亲中也只有几个郡主。子衿姐姐自幼便备受宠爱,父皇给予她的呵护与爱怜可是连我与皇兄两人加起来也是及不上的。后来虽是为了拉拢林氏,让她嫁给了子墨,可说到底,这也是她自己同意了的。这样的荣宠之下,她还恨谁呢?”
沐修槿嘴角轻勾,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昶哥哥,你虽是自幼在这寒阙天中长大,可你终究是个男子。这宫中的污秽与黑暗,你又怎会真正的了解呢?”说罢还不等卫昶回答,她又低头一笑,突然换了个话题:“对了,昶哥哥,我有事要求你。”
“何事?”
“早听闻燕王治军严格,不仅封地的军队军纪严明,就连府兵的战力也是数一数二的。”沐修槿柔柔一笑,“所以,我想同你借几个人用用。”
“借人?!”卫昶一愣,“一个汐儿姑娘还不够你用吗,你这是要做什么,竟然还想到了向我借人。”说着说着神色突然落寞了下去,怪不得今日沐修槿对他这般温柔,原是有事相求。只怪他太天真,还以为沐修槿改变主意,想要同他重修旧好了呢。
沐修槿挑挑眉毛:“若是能用汐儿,我自然不会来求旁人。只是此事,决不能叫汐儿知道。若她知道了,恐怕不仅连我,就连太后娘娘与沐氏都会受到牵连……”
沐修槿还在那儿说着自己的理由,可卫昶自从听了她那句“旁人”之后,耳中便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只一心想着,原来自己在沐修槿心中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旁人。顿时满心皆被失落与悲伤填满了。
沐修槿见卫昶不说话,伸手拉拉卫昶的衣襟,像是当年在北漠那般嘟着嘴撒娇道:“昶哥哥,你倒是说话啊,答不答应嘛~嗯,答不答应?!”
卫昶虽是心有失望,可耐不住沐修槿罕见的撒娇,只得松口道:“好好好,我借给你便是了。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小气鬼!说吧,什么条件?”
“我不管你是想要做什么,但是你行动那日,一定也要让我跟我的府兵同去。不然,我便不借给你了。”
沐修槿挑挑眉毛,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你确定你要一起去?”
“确定。”
“好。”沐修槿伸出手,满脸严肃地望着卫昶道,“三日之后,辰时东城门,不见不散。一言为定,击掌为盟。”
卫昶伸手与沐修槿击掌道:“好,一言为定。”
只是这举动落在旁人眼中,却像是在刻意勾引卫昶一般。站在不远处的十一公主一把丢下手中刚采下来的杜鹃花,望着桑树下举止“亲密”的两人咬牙切齿道:“狐媚子,咱们走着瞧!”说罢便踩过扔到地上的杜鹃花,恨恨地拂袖转身离开了。
寒阙天,御花园。
告别了卫昶与沐修槿之后,云城夫人便遣散了跟在身边的长宁与长乐,撑着伞带着肩上的焦尾,一人一猫独自漫步在一片春意的御花园之中。她离开寒阙天已有八年之久了,虽说心中对那高高在上的掌权者无比地愤恨,可扪心自问,她对这座自幼生活与成长的宫殿还是怀着深深的眷恋与怀念的。难得能够回来一次,她自然是要好好儿地到处逛逛。
只是当她走过转角,看到那个正被宫人簇拥着端坐在亭子中的人时,满脸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故地重游的兴致与心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满心的愤恨与冷漠。
亭子中的人也看到了她,先是不敢置信地微微一愣,而后发现真的是云城夫人之后,连忙站起了身,匆匆忙忙地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云城夫人见那人向自己走了过来,满脸决然地转身便走。那人加快脚步,焦急地喊了句:“子衿!”
可云城夫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仍是自顾自地往前走。那人快走几步,一把拉着云城夫人的手腕:“子衿,你已经在辋川躲了八年,朕也尊重你意愿没有派人去找你。可如今,你看了朕,难道还要继续躲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