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夫人不住的念叨,高兴得合不拢嘴。“告诉你父王和长公主没有?快点差人去告诉他们。”苏毅应了一声,说是已经派人去了。含烟早已听婢女回报了这件事,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虽说她曾经设想过这个结果,却没想到恰如所料的发生了,而且发生的这样仓促。婢女见她呆坐在那里,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什么都不敢说,悄悄退了下去。紫苏有孕的消息令齐王府上下都很高兴,众人纷纷恭喜苏毅。为了更好的照顾紫苏,苏毅把最得力的婢女雪雁拨给紫苏,让雪雁照顾紫苏的饮食起居。
紫苏见众人都对自己格外照顾,心情也好了很多,思量着放下所有心事,安心把孩子生下来,抚养他成人。
天气一天冷过一天,转眼到了腊月里,府里处处生了炭盆,室内暖烘烘的。
一日午后,紫苏想起大夫吩咐过她不要总是呆在屋里,要到处走动走动,便往梅夫人房里去了。
趁着天气晴好,梅夫人正看着婢女晾晒被褥,看到紫苏,忙招呼她屋里坐。“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打发人过去送东西给你。”
梅夫人扶着紫苏坐下。紫苏好奇道:“难为姨娘惦记,什么好东西?”
梅夫人吩咐婢女取出一幅褥子,摆在一旁道:“天气冷了,我让她们把这虎皮褥子找出来晒过了。
你身子重,经不得冷,拿回去垫在床铺底下,又保暖又软和。”说话间,梅夫人把虎皮褥子展开给紫苏看,那是张白老虎皮,毛绒绒的,一看就非常珍贵。
紫苏感激道:“姨娘真是有心人,紫苏怎么敢受此厚礼。”
梅夫人淡然一笑道:“你我相知,送你这物件也算不得什么。这虎皮褥子原是王爷赏赐,我一回没用过,你拿回去便是。”
“父王何时猎得白老虎?我听说,白老虎世所罕有,猎得者也非凡人。”紫苏随口问了一句。
梅夫人笑道:“哪是他猎的,是那时他去中山国平乱,在那中山王府搜刮来的。回府就赏给我了。”她只顾说笑,哪里注意到紫苏的情绪在瞬间大变。
“父王去过中山国?”紫苏拼命压抑着,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梅夫人见她情绪有点不好,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关切的问了一句。“姨娘,父王何时去过中山国?”紫苏仍是这句话,声音里仍然有极力压抑后的颤抖。
梅夫人不明就里,解释道:“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我也记不清啦。紫苏啊,是不是身上不好,怎么脸色都变了?”紫苏勉强一笑,说她没事。
从梅夫人处出来,紫苏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几乎要站立不稳。她终于忍不住,靠在一棵树旁捂着脸凄惨的哭泣起来。事情的真相让她难以承受,她一直以为是恩人的人,原来竟是有些血海深仇的仇人。杀了她全家,令她颠沛流离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丈夫的父亲。而她,不但对这一切懵然不知,肚子里还怀着仇家的后代。
紫苏泣不成声,轻抚着腹部,有一种想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