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像贾南风那样失策的急于走到幕前来,难道她不能效法汉代的吕后和王政君深藏于幕后?你别忘了,她父亲握有重兵,她的两个弟弟和妹夫此次若是平乱有功,她在朝中的势力就无人能撼动了。”
付煦叹了口气,思索着何去何从。
付子期思忖着,脑海中灵光一闪道:“父亲,咱们不如冒一次险。如今朝中盯着皇位的人主要有三股势力,司马邺已经在洛阳称帝,但他和他手下多半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河间王司马恭手下人多势众,但依我之见,他目前虽气焰熏天,却不是个可以依托的明主。至于先皇的几个儿子,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就是皇后所生的司马景。咱们付家不如和皇后联手。”付煦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他始终有顾虑,历朝历代的宫闱之变,鸟尽弓藏、卸磨杀驴的事并不鲜见。若是他冒着得罪宗室的风险,公然把出身异族的苏氏推到权力巅峰,苏家会不会像吕后对付韩信那样诛杀功臣?而且万一事败,他得罪的将是整个司马氏皇族。
付子期见父亲烦恼不已,进言道:“父亲若是担心重蹈未央之变的覆辙,不妨和皇后做一个交易。”
未央之变是指韩信被吕后诛杀在未央宫一事,付煦听到这话脸色一变。
“二妹对苏毅有意,想必您早有耳闻。咱们不如趁机和苏家联姻,既成全了妹妹的心愿,对我们付家也有莫大的好处。”付子期适时的向父亲提议。
付煦点了点头,很赞同儿子的话。
他早就有意和苏家联姻,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看中的女婿成了别人家的女婿,此时若是成全了含烟和苏毅的这桩姻缘,等于付家和苏家成了一条藤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不失为一场值得下的政治赌注。
椒房殿深处,宫女们已经点起了灯烛。大概是因为下了一天的雨,这一晚的烛光晦暗不明,整个大殿被包围在诡异的氛围里。
皇后坐在正位上,等候付煦来拜见。“老臣付煦拜见皇后。”
付煦恭谨的向皇后一拜。皇后吩咐舍人赐座给他。
付煦坐下后,皇后摒退了左右宫女、舍人,语调和缓的问郗昶:“付卿家可知哀家今日召见,所为何事?”
“老臣不知。”付煦面色澄定的说。只有皇后先提出条件,他才好见风使舵的提出自己的条件。
皇后暗笑一声,不动声色道:“付家和苏家一向是世交,付卿家又是哀家弟弟的师父,有些话,哀家不必说,付卿家也能猜到。”皇后峻然的看了付煦一眼,开门见山的说。
付煦迎着她的目光,幽暗的烛光下,皇后秀美的脸略显苍白,然而她眉目间的神色,却让人辨不出她的喜怒。她这句话像是质问,又像是劝慰他不必有所顾虑。
付煦仍是沉着声,不卑不亢道:“老臣愚钝,还请皇后示下。”
皇后见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显然是老谋深算,非要自己开口相求不可,耐住性子和他周旋。她假意叹息了一声:“司马邺在洛阳称帝,哀家这皇后还能当几天,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