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夫人道:“三弟还是孩子,姨娘责罚几句便是,不要过于严厉。”
皇后在娘家时就疼爱两个弟弟,此时听尹夫人说要责罚苏毅,心中忽又不忍,劝了一句。
回到王府,尹夫人命婢女去将苏毅叫到自己房里。
苏毅到后,尹夫人不等他开口,沉着脸道:“跪下!”苏毅不解的看着母亲,见她脸色阴沉,只得屈膝跪了下去。
“娘――”苏毅叫了一声。
尹夫人却不理会,怒道:“你终日游手好闲,我都没有约束你,谁知你劣性难改,竟做出荒唐无耻之事。”
苏毅被她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道:“娘,我做了什么了?”
尹夫人见儿子矢口否认,气得脸色发白,强压怒火,捂着心口将皇后那番话一字一句告诉他。苏毅惊诧之余,心中暗暗涌起倔强之意。
“娘,那只是司马恭的一面之辞。”他将天音坊中的事如实告诉尹夫人。
奈何尹夫人正在气头上,认定了他是为了那名叫紫苏的乐伎才与河间王起了争执,又见他执意不肯认错,心中怒火更甚。“来人,去拿家法来。”
尹夫人向一旁伺候的家人、婢女吩咐。众人看了尹夫人一眼,又看着苏毅,迟迟无人敢动。
尹夫人站起来怒喝道:“一个个耳朵都聋了?去拿家法来。”
众人这才推搡着退了下去。
尹夫人接过家人取来的藤条,指着苏毅道:“娘再问你一句,你认错不认错?”
苏毅看着母亲沉痛的脸色,仍是咬着牙摇摇头。尹夫人嘴唇一动,狠下心在儿子背上狠狠抽了两下。
苏毅疼的一激灵,跪着不动。
尹夫人打得累了,向一名家人道:“你接着打,打到他认错为止。”
那家人犹豫片刻,接过藤条,一下一下的打在苏毅肩背上。
苏毅拼命咬着牙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去。“如果没有皇后保你,你有几个脑袋够砍?这几年除了惹是生非、胡作非为,你还做过些什么。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子,非但不为我争气,反而让全府上下跟着你颜面无存。”尹夫人越说越激动,眼中噙着泪花。藤条一下下打在苏毅身上,痛在尹夫人心头。
尹夫人身边的一名中年仆妇看到苏毅后背的衣服上被鲜血洇红了,心中十分不忍。
她一向在尹夫人身边最为得力,看着苏毅长大,因此大着胆子劝道:“夫人,您就饶了三公子吧。”
尹夫人瞥了儿子一眼,见他疼的额头出汗,仍是嘴硬不肯认错,心中怒火难消,侧着脸道:“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这孽障。”见苏毅跪在堂下不动,尹夫人以为他和自己赌气,怒道:“你要跪,就到外面太阳下去跪。”说罢,她起身向内室走去。
苏毅呆呆看着母亲的背影,吸了口气,身上痛得不得了,不得不忍痛站起来往外走。众人以为他要回自己住处去,刚要松一口气,谁知他走到院子里,真的跪在了太阳底下。
婢女将此事回报给尹夫人,尹夫人又气愤又伤心,这个儿子自幼便倔强,凡事认死理,不撞南墙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