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进了棚,我一直在忙竟然忘了,现下正好与将军一同去看看,说不定有旷世良驹。”
这是一个台阶,于他,也于她。
终于离开的时候,洛凝跟在慕锦玄的身后,三步一回头,阳光下,苏砚的身影孤单地立着,就是在他的眼中充满了落寞,这是他第一次,发现了他的落寞。
傍晚,她悄悄来到了马厩。
苏砚闭着眼睛在地上,一动不动,仍然是白天的那身衣服,破碎出无数道裂口,隐隐露出暗红的鞭痕,风吹过来,垂下的布丝的不时在风中萧瑟的舞动,无尽凄凉。
谁知道他已经做了多久?就知道他心里有多悲凉?
那景象,轻易的将他红了眼,他走到她身边,静静的蹲下来,伸手去碰了伤口。
他一震,睁开眼来。
她哽咽着,轻声地说:“疼吗?”
他看着她,不肯摇头,也不肯点头,更不肯微笑,就只用他清澈的眼,安安静静的注视着他,没有一丝表情。
他便立刻落下泪来。
他一定是在心里责怪着他的吧,有人用皮鞭一下一下的抽在他的身上,抽得他皮开肉绽,他就只会站在人群里明哲,保身冷眼旁观,在牧场,在仙湖旁,他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她,没有一丝的犹豫,而如今他却为了所谓的尊严和体统,不肯为他拦一条马鞭
。
这让他如何不伤心?他是如此的自私与无情,她咬着唇,泪滑到唇边,抹去,却又掉得更多,她站起来飞快的转身跑了,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卢太医,提着药箱,脚步急促,老人见到苏砚,先就皱起了眉,摇头道。“是谁下的手?竟然忍心这样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马夫?”
他蹲下来,仔细地用剪刀将伤口旁的衣服剪开,有些已经被血凝住,轻轻一牵,苏砚便疼得倒吸凉气,洛凝站在一旁,看得心如刀割,却又不敢发出声来,捂住嘴,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卢太医回头看到,笑着说。“都说太子妃菩萨心肠,今天老夫才算看见了。”
洛凝怔住,勉强一笑,去看苏砚,她正在凝视着他,虽然疼得眉头紧皱,目光却是意味深长,灼灼的,极为明亮。
她一惊,低下头来。
卢太医已经将他外衣褪下,拿了一方干净的软布,细细擦拭着鞭痕四周红肿的皮肤,他紧紧抿着嘴,表情平静,眉头都不皱一下。
洛凝俯身关切地问。“可有大碍?”
老人摇摇头,微笑着说。“只是外伤,没有大碍,涂些药,明天就好了。”
忽然,他停下来,猛抬头盯住苏砚的脸,一动不动。
苏砚低着头茫然的看着他,卢太医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可惜洛凝着急于苏砚的伤势,并没有顾及到。
洛凝着急起来,恐怕这里头有些变故。“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卢太医回了神,忙说。“没有没有,是我忽然想到出来时有些匆忙,忘了带药,一会儿我派人送来就是。”
说完站起身,洛凝忙跟着站起来,说:“我是太医一同回府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