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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抬头，面前便是皇上，只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却还要卑躬屈膝，轻声慢语，那将是怎样的痛苦？
程大人在旁边轻咳了一声。“洛姑娘……”
皇上此刻却笑了起来，柔声地对她说。“马上便要成为一家人了，不必拘谨……”
这声音，沉稳柔和，极为慈祥，与他想象中皇帝该有的威严完全不同，这不是一个暴君该有的声音。
她一怔，抬起头来，面前那人穿着金黄的龙袍，半倚半靠的坐在椅子上，虽然有几分懒散，却不失威严，毕竟流着皇族的血，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与众不同的贵族之气。
他已经不再年轻，眼角已经爬了些细细的皱纹，脸上也写满了沧桑，可整张脸都充满了睿智的光华，凝视着她的那双眼微微含笑，像个和蔼的父亲一样，面对着他最宠爱的女儿。
她该恨他，可是她竟感觉到了温暖，就像是安阳阁外的阳光，轻柔地流泻在她肩上。
怎么会这样？
怎么能这样？
皇上笑着。“发什么愣呢？快起来吧！”
她这才站起来。
“你叫洛凝？”
她怔了怔，点点头。
程大人又咳了一声。“洛姑娘，皇上问话，不可以只是点头摇头的。”
皇上摆了摆手。“她还是个孩子，出入这皇宫之内，自然有诸多的不适，不必太过于苛刻。”
程大人弯腰应是。
皇上仔细的看着她，笑着说。“难怪太子非你不娶，果然是天生丽质，楚楚动人，太子口中的理由，如今在朕看来，倒成了借口。”
他不解，也不敢问，但是成大人接过话来说。“皇上，太子年纪虽轻，却不是贪恋美色之徒，况且那反应大是盛名在外，在民间人尽皆知，虽然只是个僧人，却是涉猎极广，医术星相无所不通，是个知古喻今的奇人。”
皇上站起来，背着手，边走边笑。“陈爱卿呢？你学问大的很，国事也帮朕处理的很好，可是书读的多了，人就很容易迂腐，朕不过是开了句玩笑，又何必那么认真呢！”
程大人一愣，最后却忍不住垂首笑起来。
洛凝一人怔怔地望着，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位一国之君，和蔼诙谐可敬可亲，万万不像是残暴奸恶之徒，这样的一个皇上，与他五年来想象中的形象完全无法重叠起来。
她原本带着满腔的怨恨，如今却软软的梗在胸口提不起来，又咽不下去，只能不动不语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这时，忽然听见门外有人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她匆忙的往后退了两步，重新跪了下来，脚步声，衣衫的摩擦声，然后慢慢停止了，她眼前出现暗红色滚黑边的华丽宫裙，从下向上看去，走动间，隐隐露出一双深蓝袖金丝花的鞋子，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平静的给皇上问安，接着，那双鞋已到了眼前，声音再度响起时，已然到了头顶。
“你就是洛家之女洛凝？”
不冷不热，不喜不怒，这声音又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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