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李晴岑举起手掌,大喝一声,只朝着棺盖劈去,中间隔了整个院子,她想制止已是来不及,她声嘶力竭的大喊了一声:“小姐!”
棺盖轰的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惊起了地上的灰尘,纸钱。
棺木中,一个人躺在里面,身穿铠甲,头戴钢盔,即便是合了眼,仍是威风凛凛,豪气逼人,只是脸色铁青,嘴唇泛紫,伸手探去,确实是气息全无。
果然是洛宋石……
李晴岑眼前一黑,用手扶着棺木,缓缓地滑坐在地,再也站不起来。从最初由李副将口中得知噩耗,再到亲眼见到棺木,即便暂时不得不信,却始终是提了一口气,怀着一线希望,告诉自己棺椁中不是洛宋石,不是她日思夜想的丈夫,而如今他就躺在眼前,依然魁梧,依然伟岸,却成了凉冰冰的一具尸体,再也不能说话,再也不能动,不能拥抱她,不能亲吻她。
他不在的时候,她总是思他盼他,有时也会怨他怪他,可从此以后,去的那个让他死让他判,让她怪让她怨的人都不在有了,他甚至连他的女儿都还不曾见到,他那刚刚出世,连名字都还没有的女儿。
怔怔的流下泪来。
奈儿擦着眼泪,搀扶着她起来,她痴痴的坐着,一动也不动,仿佛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走了一般,只是不停的流泪,没有表情,没有声音。
有人说:“洛夫人,节哀吧!”
她仍然是一动不动。
“夫人,皇上念在洛宋石,素有功业,已是法外施恩,不仅赐了他全尸,更没有抄其家业,夫人你仍然是一品将军夫人,朝廷仍然发放俸禄,子女也照相荣华,这般款待,实在是已经前所未有的了……”
她缓缓转头看去,说话那人四十岁上下,身着蓝色的太监服,面白肤细,这个人他却是认得的,是宫中的内务总管喜公公。
她似乎找回了一丝力气,冷着声音问道:“喜公公,你为何会在此处?”
喜公公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我乃皇上亲派,奉旨办理洛将军后事。”
李晴岑止的泪水,抬眼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晴岑有一事不懂,请公公指点。”
喜公公看了她一眼。“请讲。”
李晴岑死死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洛将军所犯何罪?”
喜公公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似乎颇为不屑。“通敌叛国!”
李晴岑的愤怒从心中燃烧起来,顺着血液流转全身,她腾地一下站起来,大声的说。“一派胡言!”
她气势逼人,声色冷厉,那喜公公身材不高,基本上与李晴岑身高持平,再加上李晴岑现在怒容满面,顿时让这位在宫中见惯了风雨的公公,心下一惊。“你……你好大的胆子!”
李晴岑毫不畏惧,朝前一步,跨到喜公公的面前。“你们可有证据,证明他通敌叛国?!”
喜公公本来还虚张声势,现在却有些害怕和心虚,不确定的说。“这……证据自然是有的,只是让洛宋石毁了!”
李晴岑接着厉声问道:“既然毁了,那又如何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