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放心,暗房那头我已经关照过了,洛小姐身子骨好着呢,一点也不碍事儿的,您早点儿歇着吧!”
向远的确有话吩咐,可太君的丫头岂是他能分不动的,夜半之时,太君领着司马府的几房夫人‘三堂会审’,太君摔了三四盏茶杯要她从实招来,洛凝咬牙说那晚她晕过去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太君冷笑着说。“凭你个下贱女子还能在王府闹翻天,今晚不从你嘴里抠出实情,你就别想出这暗房,既然你从小没学好温良恭俭让,那就让他们好好教教你。”
几个膀大腰圆的嘉奖上前将洛凝摁在条凳上,板子毫不留情的打下来,洛宁乖顺的趴着,嘴角冷笑的瞧了眼上首的太君,心道:欠慕锦玄的情她已经,还给他祖母,往后她不会再顾念旧情。
第二日去书院的车上,洛凝侧身抱膝发呆,她现在已难安坐,稍稍一碰伤口钻心的疼。
“殿下,你当日答应过我血莲的解药,现在一月一过,你想到办法了吗?”她面上淡淡的,说话时眼睛盯着鞋尖,瞧也不瞧慕锦玄。
很少见的,今日自打上车慕锦玄并没有看书,他那双翦水般的大眼睛,不停的在洛凝身上打转,玉样的牙齿尖咬咬下唇,指头摆弄着衣襟的滚边儿,听洛凝开口,他喉头动了动,眸中有片刻的失神,喃喃道:“凝儿终于要走了吗?”
洛凝迟疑着点点头,虽然她爱王府的华服美食,但却更加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她总不能顶替别人身份过一辈子。
慕锦玄微微扯了扯嘴角,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若有似无的叹气声轻薄的如蝉翼般,落在空中便没了痕迹。
“向远已经求他师傅下山了,半个月后,便能到京城,他能解你身上的毒。”顿了顿,慕锦玄接着道。“能走更好,有时候,我也想撇下这一切走掉,只是这辈子怕是都走不成了,你能替我出去看看也好。”他展眉浅浅一笑,眼角眉梢落下的清愁让洛凝心中一痛。
慕锦玄靠在软座上瞧着窗外,以欢快的语调道。“京城里有许多地方太君不允许我去的,你走前陪我瞧瞧吧,等你走了,我怕这书院都不能常来了,今晚下学后,我们去留香阁吧!”
马车辘辘的行着,洛凝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她的决定是对的,王府这等吃人的地方早早走了才对。
可是为什么,这还没走心就开始痛了呢?
一旦下定决心,洛凝与慕锦玄之间便有了常人人都瞧得出来的疏离,赵学士也惊讶于洛凝今日的安静,既没有频频要求出恭上厕所,也没有伏案大睡,自己对她的打趣也被她不冷不热的挡回来了,慕锦玄更是反常,盯着书卷双眼发直,偶尔的抬头不是望天就是盯着按脚,神情涣散,他二人这不寻常表现弄得众公子摸不着头脑,习堂上也没了往日的轻松气氛,赵学士讲起书来也觉得没劲。
李朝看了看后面的空位,苏燕今天没来书院。慕锦玄托着腮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连洛凝都一脸肃容,像是要与谁决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