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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华眉头轻拧,沉吟不语。
不晓得是不是她紧绷的神经尚未完全松弛,现在再细细去回顾方才的事情,她隐约感觉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地揣度佟羌羌和韩烈之间存在私情,顺利地揭露韩烈对钟家的野心和阴谋,并顺利地将文昊所犯过错之责任转嫁到那两人的头上。
最后关头她明显察觉到,若非她过于心急,态度不小心展露得咄咄逼人,也不会反衬出韩烈的弱势一筹,或许当时老爷子的心也不至于往韩烈那边偏。
包括什么移交项目、卸职和股份等等,那么恰到好处又云淡风轻地提及,更显示了韩烈对钟家毫无异心,也难怪老爷子会大发雷霆地指着胡小庭的鼻子骂人。
韩烈的表现,确实风波不动得令人难以置信。朱锦华甚至怀疑,是否是她自己有被害妄想症,单方面地恶意揣测韩烈心怀不轨。
不,不,不。她宁愿相信是韩烈的演技太好了,城府太深了。
这个三弟,还真是不容小觑。接下来的路,她更得帮着文昊步步为营了。
“妈,你发什么愣?到底听到我说话没有?”钟文昊焦躁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朱锦华看着钟文昊,秋后算账:“谁让你在你爷爷面前提要和羌羌离婚的?”
钟文昊不理解朱锦华的怒气为何,辩驳道:“佟羌羌都那样了,我要和她离婚,不是合情合理又顺其自然吗?”
“你没听到当时韩烈说的话吗?‘恭喜你得偿所愿’啊!”朱锦华光火,“我问你,他到底都还知道你哪些事?”
经提醒,钟文昊也回忆起那个细节,确实有些后怕,如实相告道:“我也不确定他到底知道多少。我和侯伶去酒店开房貌似被他撞见过一次。他还拿这件事敲过我警钟。”他咬牙,“但佟羌羌那个贱人向他告过什么状,我就不清楚了!”
朱锦华思索片刻,问:“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除了那个叫什么侯伶的,你在外面还有哪些女人?”
钟文昊摇头:“没有了,就她一个。”
朱锦华目露狐疑,似有些不相信。
钟文昊面红耳赤:“我又不是种马!”
朱锦华嘀咕:“看来那个侯伶还有些手段,能把你栓这么牢。要是羌羌也能——”说到一半,她自己也反应现如今已不适合再提起佟羌羌,便咽了话,转而交代钟文昊,“事情尘埃落定前,你不许再提离婚。”
“可——”
“这个问题不该由你来挑起。”朱锦华打断钟文昊,半是解释半是安抚道,“你放心。既然羌羌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你爷爷不可能还硬把她塞给你,毕竟钟家孙长媳的位置不能被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霸占。他自会帮你打算好的,没见刚刚羌羌都被打发去了你大姐那儿吗?你再忍忍,很快会解决的。”
“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把外头的女人调教安分了。别被韩烈抓到切实的把柄,拿这事揪你的尾巴。”
钟文昊感觉自己的思路被朱锦华理得清清楚楚,忙不迭点头。然后问,“那……那个女人呢?”
“那个女人……”朱锦华的脑中在这时闪过一件事,蓦地抓住钟文昊的手,紧张地问:“你前些天是不是告诉过我,那个女人要引产?”
“是啊。”钟文昊刚一点头,朱锦华脸色微变,“不行!那个孩子如今必须留下来!”
***
佟羌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她浑浑噩噩地跟在钟如臻身后走出钟宅。临近中午,太阳挂在半空,明晃晃的,却一点都没有给她温暖的感觉。罗世彦帮她打开后座的车门,她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谢谢姐夫”,上车时绊了一跤,幸亏最后只是扑到椅座上。
坐稳后,她抬头,看到韩烈也出来了。透过车窗,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佟羌羌对视上他沉黑如深湖的眸子,下意识地摁紧自己的小腹。
钟如臻走上前,和韩烈交谈了几句。佟羌羌猜测她大概是在询问方才钟宅里发生的事情。
少顷,钟如臻重新走回来,坐上副驾驶座,扭头瞥了她一眼。这一眼,让佟羌羌有种被扒光了衣服的羞耻感。她以为照钟如臻的性格,会调侃些什么,然而钟如臻并没有,只是吩咐罗世彦开车。
一路上,钟如臻都当做佟羌羌不存在似的,和罗世彦如日常般瞎唠嗑。佟羌羌渐渐轻松,心中感激钟如臻给她的尊严留了最后一块自由的空间。
到了他们的住处,钟如臻直接窝进沙发里,搂了只靠枕垫在肚子上,边揉着酸胀的小腿,随手给佟羌羌指了指客卧:“那个房间给你住。”
佟羌羌点点头,径直朝客卧走。背后传出钟如臻的声音,在吩咐罗世彦午饭想吃的菜式,语气颇为颐指气使,但罗世彦仍旧温温和和地应和,未闻半丝不悦。
佟羌羌淡淡地笑了一下,关上门,将自己独自一人隔绝在屋里,走到床边,坐下,眼睛盯着虚处,放空思绪,半晌一动不动,像是入了定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有叩门声渐渐清晰,佟羌羌猛然晃回神,急匆匆去开门。
“你再不应门,我就要以为你躲在里面想不开了。”钟如臻挑着冷脸睇她,“我警告你,如果你有半点要做傻事的念头,赶紧出门左拐,好走不送,谢谢,本姑奶奶不伺候了。”
佟羌羌被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是。不好意思,如臻姐,我刚刚没听见。”
钟如臻翻了个白眼,把一个家庭医药箱塞给佟羌羌,语气缓和不少:“自己照镜子擦药,我闻不得药味儿,帮不了你。”
佟羌羌吶吶抱住药箱:“谢谢。”
钟如臻双手环胸,勾起薄薄的嘴唇:“钟文昊弄的?”
佟羌羌也不晓得自个儿是什么心理,竟然笑了一下。
钟如臻整个看她的眼光霎时就变得像看神经病:“你脑袋被打坏了?”
佟羌羌收住自己莫名其妙的笑容。
“烂人一个。”钟如臻张嘴就骂钟文昊,随即丝毫不掩饰对佟羌羌的鄙夷,“你也真够窝囊的,活该被大伯母牵着鼻子走,说你什么就是什么。”
佟羌羌抿抿唇。她倒是好奇,韩烈是怎么告诉钟如臻的。显然,听钟如臻的口气,是偏向她和韩烈这边的。噢,不,不对,或许该说,是偏向韩烈的。又或者再准确点,是偏向所有钟家权威的对立面?
她半晌没吭声,神色又是一片神游的模样。钟如臻皱眉盯了她一会儿,有种被忽视的不痛快,没好气地说:“收拾利落了就出来吃饭,我可不想平白担个虐待孕妇的罪名。”
佟羌羌哪里听不出钟如臻伪装在毒舌之下的关心,只是不戳破罢了。
当时被又抓又掐,确实疼得厉害,后来紧接着就被一连串地指控,佟羌羌也顾及不到身上的伤,现在照了镜子,才发现自己比想象得还要狼狈。
左边脸颊不知何时肿起来一大块,指印赫然,还有一道细细的划痕,估计是照片的边角刮到的。怪不得她总是一讲话就觉得脸疼。佟羌羌把药膏挤在棉花棒上,再小心翼翼地涂抹,脸上渐渐清凉,终于舒服多了。
至于脖子上的掐痕……她已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至今她都能回想起濒临窒息的恐慌。那一刻,钟文昊是真的想弄死她……
走出去客厅时,钟如臻和罗世彦小两口已经在吃饭。钟如臻正在嫌弃汤的味道太淡,罗世彦端回去厨房重新调味,率先看到佟羌羌,笑着提醒她:“饭给你盛好了,碗筷也有,快去吃,别饿着了。”
佟羌羌道完谢,根据饭碗摆放的位置,在钟如臻对面坐下。钟如臻单手驻着下巴,瞟了瞟佟羌羌擦过药的脸,冷不丁提议:“要不你下午去医院验伤拍片,然后上警局告钟文昊家暴吧。”
佟羌羌:“……”
见她表情懵懵,钟如臻忍不住讽刺:“算我白说。估计你也没那胆量。只会忍气吞声。”
佟羌羌垂下眼帘,遮掩眸底的情绪,淡淡道:“他说要和我离婚。”
钟如臻略一顿:“爷爷同意了?”
“爷爷还没表态。”不过其实她对钟远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多少心里有数。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多年,钟家每一个人的性格,她都很清楚。
“恭喜你,可以脱离苦海了。”钟如臻再次讥嘲,随即又不确定地问:“你该不会不想离吧?”
佟羌羌微微一愣,下意识地蜷起手指,覆上小腹。
钟如臻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眉头轻微蹙了蹙,恰好罗世彦在此时回到餐桌上,便把原本要问的话暂且咽下去。
午饭过后,罗世彦又包揽了洗碗的职责,一再拒绝佟羌羌要帮忙的好意。钟如臻自然是理所当然地窝沙发上看电视,咧嘴笑得欢乐。
佟羌羌没什么事情做,也不愿意给他们二人当电灯泡,兀自回了房间。
可回了房间,她依旧没什么事情做。
午后的风从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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