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忘叫上素念,“小念,你帮我劝劝他们?”
“我劝你找医馆,看看脑子吧。”素念摇摇头,非常热心地提供了最适合钟临溪的建议。
“唉,天地广阔,傲世之才,往往超于众生之相……”
钟临溪一边卖弄玄虚,一边用眼睛瞄着前方几位工匠,正在和看门的守卫交涉。
“你刚才说,你是画师?”素念的心,倒是被这个词触动了下。
“半个,业余爱好。怎么了?”钟临溪面带微笑,不走心地回答。
“没……没什么。”
画师。涟漪扩散的两个字。素念收回目光,凝在地上,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
已经很久没听见这两个字了。还是快要忘却的许久之前,第一次,从浅溪那里,听到令人惊讶的介绍。
“我叫浅溪,是名画师。”
那声音,似乎还搁浅在岁月的沙滩上,已化风尘。
是太过敏感了吧。哪怕听见这两个字,都能想起些不该想到的曾经,诺言已许,心已死,本该这样才是……
一种习惯,改了就好。
素念长呼吸了口气,抬起头,想叫上钟临溪,想想别的方法入府,一抬头,却看见个震撼的一幕。
钟临溪……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前方,和工匠守卫们站在一起,掏出画笔,当地展开绢纸,似要泼墨一番。
等下,他还没放弃?而且怎么还随身带了这东西?
素念第一反应,就是眼前同伴,又要做些蠢事了,所以必须马上跑过去阻止……
前方人群,发出了声惊叹。
素念挤过去,才看到大家在惊叹什么――钟临溪这起笔架势,颇有些画师的神韵,水墨一点,快速勾勒,枝干的形状,立即跃然纸上。
几笔弯曲,抖出寒梅花苞;几片零落,挥洒天地白雪,再加小院一间,屋檐一隅,古井一座……
围观者的表情是木然的。
素念的眼神是呆滞的。
“咱们……能把这图稍微画大点么?”守卫看不下去了。
“哦,不好意思,工具不太称手。”钟临溪拎着手里的画笔――跟绣花针差不多大,怎么看都像长毛的绣花针的东西,潇洒地甩了甩,“但至少画技是鬼斧神工的,对不对?”
“这不知道,但一会儿得去看看医师,开点管脊柱的药……”一位工匠为了看清这浩大纸卷上的一粒米,贴在地上,现在已经起不来了。
“要不,我进府去换支画笔,再来证明实力?”钟临溪微笑向守卫提议。
“不管你是谁,没受到召见,统统不得进入府中。”两名守卫也恢复到了原位,站立着,一脸冷漠,“闲人速退。”
“唉,果然还是此路不通啊。”
钟临溪带着素念,先暂时退到一边,远远地从老榆树下,看着那群工匠被请入大门。
“还是先回去,看看眼睛……不,看看小藕他们怎么样了。”素念揉着眼睛,刚才为了看清那点图画,连眼泪都累出来了。
“走吧。”
钟临溪听起来还是有几分惋惜,但不得不向前迈步,带着素念先往客栈方向走。
刚走了没几步,宅邸大门方向,忽然传来脚步声,随即停住。
又有谁,来造访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