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慈安太后商量的,但这话却不知如何开端来谈。如果她表示愿意抚养大格格,以忠厚的慈安太后,一定欣然赞成,那也就无所谓商量了。
&nb想来想去,仍然得在恭亲王身上打主意,为了笼络他,给大格格一个公主的名义,这话原不妨跟慈安太后直说。
&nb慈禧太后慢吞吞地说:“我在想,六爷办事也很难的,咱们还是得帮着他一点儿。”
&nb“可怎么帮他呢?”慈安不知道她有想出什么主意来了。
&nb“让大家知道咱们信任他。要不断把这番意思显出来才好。”慈禧太后急转直下地说,“给他差使,给他恩典,不就把咱们信任的意思显出来了。”
&nb慈安太后老实问道:“你说!也快过年了,是得给他一点儿什么?”
&nb“我觉得为难的就是在这儿。也不能光说六爷一个人有功劳,要给差使、恩典,就得全给,”说到这里,慈禧太后装出突然有了好主意的神情,“咱们照雍正爷的办法好不好?”
&nb“你先说说,那是什么办法?”
&nb“雍正爷常把他那些侄女儿封做公主,养在宫里。六爷的那个大格格,那天你也看见了,挺懂事的,咱们也赏她一个‘固伦公主’!”
&nb王府的格格,从小被抚养在宫。与皇女一样被封为公主,原是开国以来的传统。
&nb最初,也许是因为某些亲王、郡王领兵在外,或者作战阵亡,为了推恩,特予荣**。到了雍正朝,世宗把三个亲侄女,视如己出,那倒真是出于亲情。
&nb慈安太后想了一会儿才答道:“那就固伦公主!”
&nb听她的口气,这是不赞成用“固伦”的封号,中宫之女才封做“固伦公主”,慈安太后是怕丽贵太妃心里不快,所以如此。当然,慈禧太后心里是明白的。
&nb这就把大格格的身分确定了。安德海领旨出来,一面派人通知各宫,让大家知道,新添了一位公主,一面亲自到恭王府去传报喜信。
&nb恭亲王正好在府里,听说安德海来传旨,立刻换了冠服,出厅迎接。安德海先迎面请了个安,满面浮笑地高声称贺:“六爷大喜!上头有恩命。”
&nb等他一站起,两个人易位而处,安德海走到上首传懿旨,恭亲王在下面跪着听。
&nb奉慈安皇太后、慈禧皇太后懿旨:恭亲王之女,聪慧轶群,为宗显皇帝最所钟爱,屡欲抚养宫中,晋封公主,圣意肫肫,言犹在耳。自应仰体圣心,用沛特恩,着即晋封为固伦公主,以示优眷。”
&nb回到上房,下人迎了上去,就在廊上庭前,请安贺喜,等站起身来,才发觉恭亲王面无喜色。这神情令人奇怪,但谁也不敢动问,悄悄地都退了下去。
&nb“宫里来人怎么说呀?”
&nb“只有谕旨,说是称为固伦公主。而且是‘东边’当面交代的。”恭亲王摇摇头不耐地说完。
&nb福晋面无表情地坐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个滋味。夫妇俩默然相对,都在想着,出了一位公主,不知会替府里带来什么影响和变化?
&nb不过片刻工夫,贺客盈门,依照王府的仪制和交情的深浅,视来客的身份,作不同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