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的爸爸吗?这个可能性让羽枫胸口一窒,眉头不自觉地微微拧起。
少年巴掌大的脸上镶着一对彷彿会说话的水灵大眼直盯着他瞧,粉红的菱唇微抿着,或许也感觉到自己是他的亲人,脸上由笑转为疑惑迷茫,一种血缘亲情,暖暖柔柔地在心中漾盪着,让隽颢略去了客套礼俗,弯身抚上孩子水嫩脸庞,化解尴尬的笑道:「你就是羽枫吧!」男子大手亲腻的抚摸,让从小没有爸爸的羽枫心尖颤抖了下。
「我是。」由于太过紧张,讲话都有些颤音。
闻言男子满意地微笑,大掌轻揉着羽枫柔軟的栗色瀏海,说:「我是你叔叔,叫做言隽颢。」
本以为”认亲”这档事会难以处理,必竟,男孩已经十五六岁了吧,不是懵懂无知的年龄,甚至曾假想着可能发生的激烈场面,未料,这血浓于水的亲情当真拉近两人的距离,让平时面容冷酷的隽颢也柔和了下来,自然而然的想亲近这姪子。
隽颢顺手拿过羽枫手上看着挺沉的篓子,搂着他的细肩问:「妈妈呢?」
羽楓感觉隽颢健壮的手臂环住自己肩头,背后贴靠着的是一堵结实的胸肌,那种强有力的安全感是女人温温软软的怀抱不能比拟的,这让从小无父的羽枫更愿意接納这个自称叔叔的陌生人。
「妈妈在屋裡。」这种莫名的安全感让羽枫毫无迟疑地,推开木板交叉钉做成的院门,领着隽颢入内。
「妈妈…」羽枫一进屋子,轻声叫唤了母亲,女人捂住嘴咳嗽,靠躺在几个立起的枕头上,见女人咳着难受了,羽枫赶紧倒过茶水喂女人小口喝下。稍缓过气后,羽枫才提及后头跟着他进屋的隽颢。
「隽…」披着长围巾娇小柔弱的女人,惊诧地凝视着来人,眼前高大的男子一双俊逸眉眼像极了她的梦中情人,她朝暮盼望了十五年的人,那个支撑着让她活到现在的人,一分不减的思念之情,让女人眼角再也禁不住的溢出了泪。女人纤细双手抓起薄被,痛苦难抑的哭出声來,承受十多年思念折磨的坚强意志终于在此时全数瓦解崩溃。
看着这一幕就是冷竣如隽颢的男人也心生怜惜,缓步向前,轻搂住饱受相思病痛折磨的女人,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尽情的发洩;
「隽林…隽林…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削瘦的肩膀一颤一颤的,犹如带着泣血的悲伤,嘴裡喃喃地唤着心爱男人的名字。
隽颢不得不埋怨起大哥,竟然狠心抛下妻兒,让柔弱的她孤单一人,独力抚养孩子,忍受十多年的相思煎熬,隽颢不知如何安慰伤心至极的女人,只能僵硬的伸出手拍哄着。
进门见着这女人的那瞬间,脑中电闪而过的念头,心中已是了然通透,明白向來侍亲至孝,从不违逆长辈的大哥为何会不顾父亲的反对,与这女人远走高飞了。女人虽脸色苍白憔悴,被病痛折磨的瘦骨嶙峋,可面上温柔羞涩,秋水盈盈的样貌,那神韵和大妈简直是如出一辙。这对幼年丧母的大哥而言,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要是当时父亲见过她,绝不会反对两人交往。只怪苍天弄人,竟在路上发生了车祸,大哥护着大嫂当场死亡,上天无情的夺走了大哥的性命,也带走了父亲心中碩果僅存的一方温情,大哥不仅是父亲最心爱的女人所生下唯一的孩子,他心性聪颖,智能过人,更是父亲心中继承家业的第一人选;心头肉、掌中宝,竟让个不知名的女人夺走,转眼就丢了性命,打击之大,岂是三言两语可以形容。绝不可能考虑到抢走自己心肝宝贝的人,可能怀着言家命脉,就让母子二人流落在外,过着辛酸悲凉的生活。
女人哭过一阵后,终于止住了泪,心情放鬆了许多,悄然地退开。
隽颢拘谨地放开手,立于一旁,叫了这素未谋面的女人一声大嫂。
之后,大嫂支开了羽枫,二人才讨论起关于羽枫的未来安排,以及大嫂的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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