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算是第一次做了承诺,“万事谨慎些,不可犯了忌讳。”
“奴婢谨遵娘娘教诲。”楼池月瞧着贤妃的神色,知道事情已交待完毕,便要躬身退下。
突然林嬷嬷好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怎么会水了?”
“回禀娘娘,奴婢自小爱看杂书,难免胡思乱想,书上那许多冤死鬼中以水鬼为多。奴婢一听说要采选,就在自家荷花池里练习了。那一日,一只脚麻症了,下人救援来迟,这才伤了身子。然后才有传言,奴婢摘花不慎落水。那时奴婢整日糊里糊涂的,便当了真。”楼池月回答的滴水不漏,她扬扬眉,又自嘲地撇撇嘴,别人自然看不见,却能听出她声音里的嘲讽:“书中所言,果然不虚。”
楼池月退下了。林嬷嬷郑重其事地对贤妃道:“娘娘,这楼池月心思沉重,敏慧多思,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今她在太子那里肯定是能说上话的,娘娘当拢其心,为我所用。幸好,她对嘉柔公主是真心喜欢,现下不会与娘娘为敌。”
睿亲王府,书房内。云正一扫自己的两个属下,寒着脸沉声道:“我们跟这个案子已有三个月了,到如今,你们俩居然告诉我,最重要的两个证人没找到。”
“王爷,您一再交待,此事牵扯太广,要小心行事。我们的力量一向不在朝堂,所以有些慢了,儿郎们都派出去了,近日当有回报。”管叔民据实以报,他是云正最为看得的幕僚之一。
“要快,我等不得了。”云正拧着眉,他的掌心里有几丝血丝,是他刚刚掌劈树桩时留下的。
“王爷,你的心不静。”云卫一,云正的贴身侍卫,被云正誉为最冷静的孤狼。
你们不知道,我在痛苦,我在害怕。云正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我要堂堂正正地出刀,你们忙去。”
北口关,北线与突厥相邻的最前沿的一道关口。沉重如闷雷的马蹄声,然后才看到乌压压一片的骑兵席卷而来。
“敌袭!”
八牛弩的长杆箭能洞穿敌人的身体,能射杀最快的烈马,一弩七箭,如蝗飞射,却阻挡不住骑兵的突击。
狼烟早已点起,但所有的将士都已知道,他们等不到援兵了。敌人多达数万,而自己这边只有一千人。小小的北口关,守不了多久。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一声悲怆而又雄壮的歌声响起,然后汇聚成一道洪流,一道绝不退缩于敌偕亡的意志。
他们的身后是华国。他们的身后是家园。
弩箭射完了,八牛弩烧掉。弓箭射完了,长枪如林,长枪折断了,马刀出鞘,马刀卷刃了,还有双手,还有双脚,还有牙齿。
血流尽了,王旗不倒。
是役,北口关将士共一千一百一十一人,全部阵亡。
是役,突厥抛下了两千多条人命夺取了焚烧一空的北口关。
是役,突厥领军大将仰天长叹:“华国之将士,不可轻辱!”
是役,史称北口关血战!从此,北口关更名为“一千一百一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