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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

    夜色渐深,贺家来的宾客们都陆续散尽,只余家下仆人来往收拾残席。

    贺绍思觉得,今夜的一切都很美好。

    自拜进罗家门墙,他便亲眼看着罗瑞婷一天天长大。

    寻常官家女子无不爱涂脂抹粉,便是自家妹妹们习武之余也多是爱惜自己容颜,唯有罗瑞婷身上永远有一股傻乎乎往前冲的劲头,好像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女孩儿,就跟个假小子似的,顽皮起来,比后来进了罗家习武的米飞还要让人头疼。

    这世上,大概再没有像罗瑞婷这样飞扬跳脱的女孩子了。

    哭起来号啕大哭,连罗老将军也招架不住,笑起来爽朗大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贝齿来,笑意从明亮的眼睛里尽数奔泄,整个人都传达着“我很快乐”的讯息。

    让旁观者也忍不住笑出来。

    到得后来,他渐渐发现,自己每每见到她的笑脸,便会忍不住微笑。

    连她迷恋薛师兄的那股傻傻的劲头,都瞧着十分憨蛮可爱。

    不过是小女孩子某一个瞬间的执著而已。

    薛寒云生性孤僻,外冷内热,对师兄弟们尚且寡言疏淡,更何况是对她?

    再一往无前的热情勇气,遇到难以融化的冰川,也终有冷却的时候。

    偶尔有一次,他们师兄弟们闲来无事,纯属好奇,聊起柳相的独女,那时候柳明月尚不是他们的小师妹,众人也无机会相见,原以为薛寒云不会搭话,哪知道他微微扬起头来,用难得柔缓的声音道:“月儿是个很可爱娇纵的小女孩……”

    原本米飞是问柳相独女容貌来着,结果却得着了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至于容貌如何,无论别的师兄弟们再如何问,薛寒云也不肯再答。

    但贺绍思却从他说那句话的神态里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后来的某一日,他瞧着罗师妹的笑脸,不由会心一笑之际,忽然之间福至心灵,豁然开朗。

    事实证明,他想的一点也不错。

    等到小师妹前来学武,薛寒云瞧着小师妹的眼神,可不正跟自己瞧着罗师妹的眼神是一样的么?

    只是――他从不敢流露分毫。

    罗家的门第,就算是罗师妹进宫为妃或者做皇子妃,都够了。

    又哪里是他这样小小武将家的儿子可以肖想的?

    直到订亲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贺绍思都有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傻了的感觉。

    若说以往他还有不真实感,那么今夜,当罗瑞婷身着嫁衣紧张的坐在喜床上,在花烛之下,愈加娇颜如花,他看似随意,实则小心的将她的身子揽进怀里,只觉得胸膛里的那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罗师妹的身上,今晚有茉莉花的香味……

    罗师妹原来也有这样娇软乖顺的时候……

    贺绍思只觉如饮蜜浆,平生所愿,今日便获圆满。

    只是,他从未想过,乐极也有生悲的时刻。

    乖顺的罗师妹紧张的大气不敢出,意外缓解了他的紧张。

    罗帐之下,羞怯的罗师妹任由他脱了红袄红罗裤儿,任由他一双手胡做非为,直到……在关键时刻,他好不容易入巷,只听得身下女子低声惨叫,然后……毫无防备的他顿时天眩地转,等到明白过来,他已经赤-身-裸-体躺在了冰凉的青砖地上……

    所以说,娶个会武功的媳妇儿,搞起突然袭击来,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当夜的洞房自然泡了汤。

    新郎官几乎被摔断了腰,完全使不上力了。

    床上的傻妞兀自不觉,怒冲冲拿被子遮着胸前春-光,振振有词为自己的暴行辩解:“你弄痛我了!”阿娘都没说过洞房会痛,且是剧痛,就好比身子被一把剑给劈成了两半儿……

    她怀疑贺师兄压根不曾学过一招半式,胡乱来试探。

    罗瑞婷的脑子里,凡事总是有招式可循,便是厨艺,就算她炒菜技术不好,但刀工极好。刺绣虽针线不行,但只要旁人给她画好了花样子,下针又快又准,只不过出来的成品……尚有待商榷。

    说到底,菜刀跟绣花针,也是武器,跟小校场上最小号孩童学习的板斧与飞镖的招式差别不大。

    贺绍思狼狈的从地板上爬起来,重新钻进了暖烘烘的被窝,不得已偃旗息鼓,心中埋怨丈母娘闺教偷工减料,平时处理起家事来井井有条,偏这种事情上不肯费心思,教他吃了好大一个苦头……

    柳明月全然不知罗瑞婷洞房里闹的这出乌龙,与薛寒云辞别贺家,马车一路缓行,她紧靠在薛寒云怀里,听得空旷长街上马蹄与车轮交杂之声,心绪极宁。

    贺家不在京中权贵云集的地段,离相国府便远了些,他们早晨从罗家出发,到了夜晚才回家,今日一天着实忙累。

    才过了九桥门街市,车帘便猛然间被掀开,有人一头扎了进来,柳明月还未惊叫,薛寒云已是出手如电,制住了来人。

    来人压抑的惨呼一声,“大爷饶命啊……大爷救命!”

    到底是饶命还是救命,许是连自己都糊涂了。

    春凤跟赶车的老李头在车辕上坐着,听到马车里的动静便欲停车来查:“少爷,出什么事了?”

    借着昏昧的光,柳明月倒瞧见了那人打扮齐整,穿着城里举子们惯常穿的布袍,戴着儒冠,同处一辆马车,只有一股皂角经阳光曝晒的味道,倒并无什么污糟味儿。

    “无事,继续走。”薛寒云说着放开了手里的男子。

    那男子一获自由,立时往马车最靠里面缩成了一团,死活不肯下去,“求少爷奶奶让在下在马车里暂避一时,在下决非坏人!”

    “大半夜闯进别人家的马车里来,你说不是坏人,谁信?”柳明月依在薛寒云身边,小声嘀咕。

    那人苦笑,声音颓丧:“在下如今也无法证明自己是不是好人。反正这位少爷身手出众,制伏在下不成问题,在下又决不会危及两位,就当发发慈悲,容在下暂避一时?”

    薛寒云对着外人,永远是冷寒眉眼,听得此人哀求,只丢过去冷冷一句:“你可是做了什么不法之事?”

    那人还未答,忽听的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追了过来,少说也有五六人。那些人跑的速度极快,到得近前便将马车拦住了。

    “可瞧见一个书生?”

    老李头在相府当差十几年,经见的事情不少,借着月光便能瞧见今晚这些人身上穿着皆是寻常布衣,但态度极为蛮横跋扈,恐不好相与,坐在车辕上的春凤已经吓的瑟瑟而抖,他倒不卑不亢道:“几位爷,老头子没瞧见什么书生……”

    “车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

    那伙人里其中一人便欲到马车后面掀帘子去瞧,老李头连忙阻止:“车里面坐着的是我家小姐与姑父,方才从亲友家吃完喜酒回来。”

    那伙人领头的示意,便有手下人转到了马车后面,正欲掀车帘,马车车帘掀开一角,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文伯兄,大半夜这是在执行什么公务?”

    定彦昭,字文伯,原是与薛寒云羽林军中的同僚,只是年后调职,二人便分开了。他瞧见薛寒云,顿时堆起满面笑容:“不知薛贤弟在此,想是弟妹也在车里?惊扰了弟妹,还望恕罪!”转头向着领头之人打招呼:“大人,马车里面的是相爷家的小姐姑父。”

    那领头之人便随口道一声:“打扰!”带着一众人等忽啦啦去了。

    马车里,薛寒云虽然探出了头,但他五感皆灵,一手牵着柳明月,将她护在身边,防备着马车里的男子,等得这伙人尽数去了,才要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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