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井然有致,像是事先演习过多遍一般,白泽带八千人的长长队伍在寂静夜幕中长驱直入,戌时初抵达正德门。
大量的兵马从左、右翼门涌入,沿着墙根将羽林卫包抄,各自按列站定,双手握枪顿地等候主将下命,羽林郎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在白泽的先锋人马全数进入正德门后,便命寒将军等人领兵八万,分成六路,严守皇宫六门各处,禁止任何人再闯入宫内。
深蓝色的夜幕中,密如蝗雨的箭支迎面飞射而下,发出尖锐刺耳的破空之音,但很快被人堆里的惨叫声淹沒,韦家军先头队伍刚刚冲出來,后面的人马还來不及冲上,便突然遭到数千箭雨强力的强力射杀,偌大一个皇宫里韦仲只剩下一小部分人马围在沐恩宫外,韦家军已被死死围住,孤立无援。
寂静如水的夜晚里,外面的高呼声漫漫传开,连沐恩宫也能隐隐听见,宫人们皆吓得瑟瑟发抖,而皇帝显得格外镇静,听到呐喊声越來越大,淡淡微笑道:“该來的终于來了。”
只听“吱呀”一声闷响,白泽只带了十几个亲信进來。
皇帝身边的多禄不禁大声斥责道:“幽都王擅自无诏入宫、违逆圣命,更带兵数千意图对上不轨,是为谋逆,罪……诛灭九族。”
白泽抬头看着哆嗦成一团的多禄还强装镇定地挥着手叫着,不禁笑了起來。
“你……你笑什么,你反了。”多禄叫道。
皇帝无力地摆了摆手,苦笑:“多禄,你这话说的有点早了,明天天一亮他就是皇帝了,要被诛九族的是你。”
白泽缓缓抬起一只手,做了个手势,瞬间身后的人开始在沐恩宫里各个殿内搜寻。
“皇上您知道臣弟可有多么的失望……”白泽突然苦笑起來,那种笑容竟然似出自真心,沒有半丝讥讽:“我以为你能保护好她,沒想到……”
“不要给自己的权欲找借口。”皇帝闭目冷冷道。
白泽不怒反笑:“我从來不自夸手段光明磊落,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何况,我和你立约之前就说的很清楚,我要的是她,只是你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來,你到底是不是鱼央生的儿子,她的心狠毒辣你竟沒学到半点。”
一提及母妃,皇帝霍然变了脸色,拔出剑,直刺过去:“白泽,我杀了你。”
然而他身形一动,周围的士兵早已猝然发动。
看着那一袭明黄沒入了层层叠叠的盔甲兵刃中,兵器交击声响成一片,白泽却只是不动,半晌,他微微阖了一下眼睛,不再看被围攻皇帝,负手回身,低声交代了一句:“不要真的杀了他。”
皇帝看着白泽的背影,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白泽,我知道当年韦仲有意助你登上皇位,你为何逃走。”
白泽沒有回头,淡淡道:“自古帝王之争,成王败寇,一死一生,白泽既有活路为何再去逼死一个救我性命的人……”
皇帝挣扎了一下,咣当一声,剑掉到了地上犹不自觉,喃喃道:“你胡说。”
“信不信由你。”白泽轻笑,迈步离开。
皇帝一怔,随后像是醒悟了一般,忙道:“等等,你们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莲生已经被韦仲的人带走了,朝西华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