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早知道她在暗牢里沒什么好的待遇.然而此刻亲眼目睹.白泽还是觉得喉头哽咽.热血直冲上來.
已经毁了么.那个在猛虎营叱咤的覃莲生已经完全成了一个废人了吗.
“呵呵.如你所见.我现在就是废人一个.你确定你还要娶我吗.”莲生仰脸反问白泽.唇角微微翘起.笑得苍凉.
莲生不再看白泽惊愕的表情.低头间一滴泪滑出.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不提防间落入一个强有力的怀抱.头顶传來微微的叹息.“我还记得你穿上嫁衣时的模样.很美.”
含笑的白泽长眉微挑.眸和发都黑得华光潋滟.眉目鲜明如画.美得令人神魂颠倒.
莲生看了看自己满是泥污的手和衣服.凌乱的头发.可以想象那张脸也一定是肮脏不堪.这样的自己在白泽面前唯有自惭形秽了.莲生不禁缩了缩手.避免自己身上的泥沾到他的衣衫上.
白泽轻轻将她放开.一直凝视着她.眼神有些恍惚.只是片刻即回神.嘴角挂笑.“还能走吗.”
莲生点头.一个温热的吻落在额头上.然后眼前被一片艳丽的红色挡住.透过薄薄的红纱看出去.眼前的颜色不一样了.白泽在红色中.浅浅地笑着.平日里明亮清醒的目光此刻烟波迷离.
看的莲生心底有些微微荡漾.懵然间被他牵起了手.向圆形的广场上走去.有风掠开.倏忽一瞬间.隔着红绸莲生也能看到围观的有虞士兵满是担忧的神色.心下凄然.是啊.自己怎么能忘了这场婚礼又是一场迫不得已的仪式.
微风吹起盖头.莲生能看出韦相蜡黄的脸已经涨成赤色.被愤怒和绝望撕扯得连气都喘不出.白泽所有的设计滴水不漏.外有兵将.内有皇帝.面对着王都的百姓.韦相就是再怎么嚣张也不敢违抗圣旨.莲生唇边有了稀薄的笑意.头仰起.今天的自己.即使是在法场.也要做一个最美的新娘.
沒有嫁衣.沒有喜娘.唯有一块红色的盖头.广场中央只有五个人还有五匹马.以及挤在外面那千千万万的兵将与民众.高呼的拜天地之声与有虞兵将脸上的不安的表情极度不协调.婚礼气氛莫名哀伤.
“礼成了.这下朕要免王妃的罪就可以了吧.”皇帝微微一笑.扯起嘴角.别有意味地眼光瞥向目中冷光可凝出千尺寒冰的韦相.
“恕下官多嘴.皇上您忘了一项了.王爷还沒与王妃洞房呢.”韦相身边的原三儿谄笑着说.他刻意将“王妃”两字咬得特别重.“这还沒洞房.覃莲生就不是王妃.这罪它就不能免.”
众人喧哗.莫非要他们当众洞房.这分明是给他们难堪啊.
莲生咬唇.偏头看向白泽.他只是蹙了蹙眉.露出一丝浅淡的微笑.有别于原三儿谄媚的笑容.他的微笑温柔.却又略带矜持.令他的风采在原三儿无赖的行径下依然无懈可击.
他浅笑说.“洞房自然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