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头部按摩.长发再一次被他全数撩起的时候.花无意看到了他脑后勺上赫然存在的一个火焰状的胎记.
那个胎记.她永远忘不掉的胎记.
是他吗.竟然会是他.他沒有被师父抓住吗.他竟然活到现在了.可是.她明明记得.他姓耶律……她明明记得.彼时年幼的她.是喊他“耶律哥哥”的.师父后來也告诉她.他是戎狄人.是汉人的仇敌.还骂她是蠢货.居然帮着戎狄人逃跑了.
花无意八岁那年.所在的村子大旱.和她相依为命的阿娘.把喝的吃的都留给她了.然后选择了自杀.想为她省下水.她和阿娘很早就被爹爹抛弃了.村子里很多缺水的人家.见她成了孤儿.就來抢她家里的水和粮食.
小小的她.看着穷凶恶极的村民來家里抢东西时.一开始是吓得不知所措了.后來见他们居然开始拿阿娘平时最为宝贝的一个梳妆匣.连阿娘给她的镯子也要抢.她才疯了似的反击.一个小孩子.和大人们打斗.无非就是踢咬.然后瘦骨伶仃的她如何敌得过一群结实健壮的大人.
如果不是一身玄衣的师父及时出现救了她的话.她可能在那天就死了.一了百了.师父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她能召唤村子里好多动物.尤其是树上嗡嗡叫个不停的马蜂.把那些坏人蛰得抱头鼠窜.就连他们养的鸡狗猪之类的.都被师父召唤了起來.满地乱蹿.扰得整个村子鸡犬不宁.
再后來.她就跟着师父走了.他们住在大漠里一个荒废的石窟里.石窟离绿洲很近.不过那会儿是大旱的年份.绿洲的小河不再淌水.草木也是枯黄.能见到的都是仙人掌之类的植物.就是从学着认识不同种类的仙人掌.以及用他们入药开始.她跟着师父学医.
第二年.绿洲的小河就有水了.天山的雪水在春天的时候融化.让那片小小的绿洲重新生机盎然起來.那一年.草原的草在即将入夏的时节.就长得比小小的她还高了.她那天窝在草丛里.细细分辨着那些长得一样的草到底谁是谁时.就听到师父的声音远远传來.
她站起來.高高的草漫过她梳着羊角辫的头顶.然后拨开挡着视线的大叶子.她看到了师父身边还站着一个同样被草漫过的小孩子.唇红齿白.眉细眼亮.黛墨色的头发微卷.披在肩的两侧.
她从來沒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孩子.比面黄肌瘦弱不拉叽的她好看太多.师父指着她.告诉那个小孩子.她叫小意子.以后有事尽管找她.
她顺手就拔了一根能吃的绵绵草.递到那小孩的手里.细细的嗓音带着喜悦和胆怯.道:“小姐姐.给你绵绵草.很好吃的.”
小孩漂亮的眸子一下子就暗下去了.师父则是难得一见地笑了起來.对她道:“他不是小姐姐.他是你的耶律哥哥.”
她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耶律哥哥到底哪里惹到了喜怒无常的师父.他总是被师父泡在一个黑乎乎的大缸里.还散发着奇异的味道.说不上是香还是臭.只觉得诡异.
有时候师父走了.她就负责照顾在药缸里泡着的他.她会帮他洗头.然后偷偷给他撒一些香香的花瓣.就是在那时候.她看到耶律哥哥的后脑勺上.有一个火焰状的胎记.
耶律哥哥说.那是他们族人的标记.就是因为他是凤凰族人.才会被她师父每天泡在这个药缸里.他凤凰族的血统不纯.要用药浴的方法.帮他练出來一种奇特的血液.
年纪尚幼的她.其实不懂耶律哥哥说的那些话.不过她不希望看他每天在药缸里泡着那么痛苦.因此只要不出去采药.她就在石窟里陪着他.她其实不爱说话.但是看着他那么难受的样子.也只好逼着自己和他说话.实在沒有话題了.她便拿着师父留下的医书.一字一句地念给他听.她记得那会儿他还不认识中原人的字.还是她教他的她的阿娘认识很多字.她从三岁起就读书了.
后來的一天晚上.师父不在.她缩在石窟的草堆上.静静地看着医书.忽然听到了一声炸裂的声音.
那声音大得几乎震破了她小小的耳朵.她害怕极了.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循着声源找了过去.
却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瞬间像是一个木桩般.被钉在了原地.嘴巴圆圆的张开.除了惊叫之外发不出任何声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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