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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山神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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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打死。他小时候也曾在自己的村子里,看到过乡亲们亲手打死过一个偷牛贼。那个人人激愤、人性扭曲的场面甚是可怕。

    因此,现在自己也成了偷人家东西的贼了,还让人家当场抓住。那准没好果子吃。算了。事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爱怎么就怎么着吧。

    想到这,李国亭把眼睛一闭,也不理会丁全亮的问讯。

    “哎,你这贼娃子,问你呢?你他娘的不说啊。好,走,把你抓到村上去,看你还说不说。”

    李国亭依然一声不吭。

    丁全亮无奈,抓着李国亭回到村子里。

    听说丁全亮抓到了一个贼。全村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这一两年,小偷经常光顾这个村,大伙都很气愤。有几次,发现了贼,可就是没抓住。让贼给跑掉了。这次,听到说抓到贼娃子了。全村人就像过年似的一下子热闹起来。

    碾麦子用的土场上,聚起许多人。李国亭就被围在村民们围的圈子里。

    他的两只胳膊被用草绳反绑着。低着头,光着脚站在圈子里。

    村民们有的人开始骂他,年青的人,有人上去用脚踢他,还有妇女用吐沫吐他。

    有人提议,把他吊到村子旁边的山神庙里。到天明了。拿他这个贼祭奠山神。

    于是,众人簇拥着,把李国亭连推带踹。弄到了村子西南角的山神庙里。

    村民们请来了村长。让他住持对李国亭的审问。

    于是,在山神庙里。晚上,临时开起了审讯会。

    村长是个瘦高挑个子,长着一嘴的山羊胡子。在这个村子可是说一不二的人。他坐在太师椅里,隔着面前的长条桌,透过鼻梁上那副水晶石眼镜,借着山神庙里的清油灯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他面前的李国亭。

    “你叫什么名字?”他开口问道。

    李国亭挺着头,不回答。

    “住在哪里?”

    李国亭依然不回答。

    “为什么要偷丁家的萝卜?”

    李国亭还是不回答。

    “我看这小子是吃了称砣,找死来了。他妈的,村长问你,你还装老大啊。”旁边站着一位村公所的大汉,上去踢了李国亭一脚,嘴里呵斥到。

    村长一连又问了几个问题。李国亭还是一声不吭。

    于是,村长把脸转向围在旁边的村民:“这个贼看样子是个惯偷。什么也不说。不说,就证明他就是我们村经常被偷的那个贼。大伙说怎么对付这个贼,是把他送官呢?还是按照我们村规办?”

    “按村规办。按村规办。现场一片喊声。

    村长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对着面前站立的李国亭说道:“按照村规,偷窃村里财物要被吊在山神庙里。祭奠山神。”说完,他撇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李国亭。发现,李国亭还是挺着头。什么也不说。

    于是,村长把长袖一甩,说道:“就按村规,把这个贼吊到上神庙的大梁上,祭奠山神。以禁效尤。看以后,还有那个贼敢光顾我们红岩村。”说完转身离开。

    几个年青村民很快便把李国亭反背着手,吊在了山神庙神像前的那根梁柱上。

    半夜,看热闹的人都离去了。整个山神庙里,除过看庙的老头,躺在庙前的那个小屋里睡去了以外,就只有亮着清油灯的座前的山神高大的塑像,在清冷的寒夜里。扬着那张褪色的有些破损的泥塑脸,似笑非笑地望着吊在他面前的李国亭。

    太难受了。李国亭的两只胳膊被绳子吊在大梁上,酸痛酸痛的。他挣扎了一下,想活动一下身子,减轻一下胳膊的酸痛。无奈,越活动,胳膊越痛。吊了半个晚上,肚子也饿的咕咕响。嘴里干渴的直冒烟。大脑更是涨的厉害。

    渐渐。李国亭有些支撑不住了。昏昏沉沉地垂下了头,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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