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可是后来他又说会一直陪着我。我都被他弄糊涂了，你能帮我理一理头绪么？”
“哦，就这事啊。”
流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有什么头绪好理的，就一句话，他想追你呗。”
……啊？
流萤愕然，觉着有些跟不上主子这跳跃的头脑。流恋却勾过她的肩膀，兀自道：“萤萤，当初我带你离开碧落海，这些年走南闯北，美景你看过不少，许多新奇事儿你也经历了不少。所以你日后离去，该是没有遗憾才对。但是，有一件事你却从来还未曾经历过。我本来也一直没放在心上，但现在想想，觉着如果你不经历一下，或许会有遗憾。”
“何事？”
“爱情。”
“……爱情？”
“对，没错！”流恋一打响指，以一副“本人交过的男友可以绕地球一圈”的口吻道：“正所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世上最甜蜜幸福的事儿，就是能有一个非常爱你的人。你且别管沧澜是什么身份，也别管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就当你们是最普通的人类，他明知道你活不久，却依然说要一直陪着你。这不是喜欢你，又是什么？”
流萤讶然，“可是……我和他根本就不曾认识啊……”
“现在不就认识了么？”
流恋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少有的正经表情。“萤萤，他是神仙，你是妖，退一万步想，就算你可以活很久，你们也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现在这样的状况，反而不错。你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是他愿意一直陪着你。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你呢？你想让他陪着你么？一年也好，一个月也罢，哪怕你明天就会死去，那死在自己深爱的人身边，是不是会更加没有遗憾？”
流萤听懂了，也听明白了。低下头喃喃道：“我若死了，不留遗憾挺好。但是，他可怎么办？”
流恋淡淡一笑，“你以为……他现在就好过？萤萤，聪明如你，怎不知无论你的决定如何，他都早已下了结论。所以啊，别问前尘因果，这都是命。舍得，你就视若无睹。舍不得，那为何不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时光？”
*
马车一路达达行驶，对于有心事的人，无论沿途的风景有多美，都看不进眼里半分。
自从流恋告诉苏婉蓉，流萤生病以来，苏大小姐虽没看出什么症状，但也觉得流萤是有些不对劲了。她是不懂妖怪为什么也会生病，但就今个来看，流萤的状态，明显又低落了不少。
忽地，那一直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的人儿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掀开轿帘坐到了正在驾车的沧澜身边。
苏大小姐一愣，推了推流恋道：“她这是怎么了？”
流恋扬起嘴角，示意她安静看着，不要出声。
勇敢些吧，萤萤。那是本来就属于你的幸福，你无需慌张，更不要害怕。只管伸出手，紧紧握住就好。尽管结局是残忍的，但至少，你此生不会再留下任何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