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锦衣卫，虽说是属于皇帝的人，作为皇帝的臂膀，但是，他们服从的永远是自己的上司。
薛子玉是他们的上司，便永远是他们的上司。
至于你跟他们说大逆不道，叛逆什么的，那全都是狗屁，他们不懂更不在意。
他们只要服从他们的老大便是。
皇宫……
薛子妍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未干的墨迹。
“食不媮而为饱兮，衣不苟而为温。赖皇天之厚德兮，还及君之无恙。”
嘉善帝进来就看到薛子妍站在书案前出神，是以，他未曾发出一点声音走了过去。
“卿觉得，朕的江山治理得如何？”
本就在出神的薛子妍，根本没注意到身后已经站了这么一个人。所以，当他出声的时候，着实吓了她一大跳，差点将手中的笔都扔了。
“皇上！”她福了福，然后无比认真地仰着头，对他说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看着她黑白分明，似乎还有点水光的眸子，嘉善帝愣了愣，他从未见过这样干净明亮，却又盈盈如水的眸子。
不自觉地，他便说了，“是朕的错。”
这句话他说出来，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看看面前的女子，她却点点头，撅着嘴转过身去。
搁下了笔。
“皇上不忙吗？怎么又过来了？”说实话，她现在被关在这里，压根不知道外面是黑还是白。
只知道，困了就睡，饿了就吃，每天也会有固定的人进来给她梳洗。
薛子妍觉得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废了，而且，她有感觉，只怕如今外面已经风起云涌了。
嘉善帝走到炕上坐下，捧起茶来，“朕不能来吗？”
薛子妍长长的睫毛盖下，“陛下自然可以来，这天下都是陛下的，还有什么地方陛下不可以去？”
“你错了。”
“嗯？”
“如今这天下不仅仅是朕一个人的，朕也想过一统天下，奈何几百年之间都无人做到的事情，朕如今做起来也不容易。”他话锋一转，“卿知道，这是为何么？”
薛子妍抿了抿唇，微微低头，“南北不通，四分五裂，民心散乱。”
嘉善帝赞赏地看着她，“不错，正是如此，朕自诩一代明君，尽全力让朕的子民衣食无忧，可是，朕终究不是万能的。”
他的语气中有种孤寂，该有种疲惫。
薛子妍听闻过他的事迹，自然也知道在天下人眼中，他是一代明君。可是那不包括南下那部分人，据说那里的人民怨甚强，即便之前有朝廷的兵马驻守，也奈何不了那里的人。
江南的世家大族大部分都聚集在那里，是以，这也是最难管制的地方。
毕竟，世家中都有私兵。
朝廷也不敢贸然行动。
他们每年也上缴了丰厚的税物。
这怪不得他，薛子妍知道，他知道他一直都在努力着，可是，有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们注定不同路。
一直在观察着她的嘉善帝突然开口，“他们已经动手了。”
薛子妍猛地抬起头来，盯着他，“你母亲她们将要出城了，子玉，也会来接你。”他说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