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她听错了？
“是我杀了她。”
庙里，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他们根本不配做我们爹娘，不是吗？这是他们的报应，是欠我们的。”
“你怎么能……能……”
“他们该死，该死，我所有痛苦的开端，都是因为他们，还有，薛子妍，薛子妍……”
此刻，她流露出来的，是刻骨的恨意。
薛子秋震惊地看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也许是被她那样的眼神给震慑到了，也许也是因为她的恨意，她显露的痛苦，让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大姐，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薛子春走近她，笑了笑，脸上的泪水肆意流淌着。
“我被人送到了军营里，你知道女人到了军营里要做什么吗？”
薛子秋茫然地摇摇头。
“做军妓！”她说道，“我被薛子妍那个贱人和沈云轩送到了军营做军妓，千人枕，万人骑的军妓。”
“不……子妍不会的，子春，你一定是误会了，她不会的。”
“误会？哈哈哈……误会？”她可笑而又悲哀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真是可怜啊！他们把你唯一的妹妹送到了军营糟蹋了，你竟然还百般讨好地侍奉在她的母亲身边，不愁吃穿？你可曾想到过我？”
“有的，有的，我天天都在想你，不知道你在哪儿，怎么样了，过的好不好。”
薛子秋看着她，突然心疼了起来，她知道她在舍不得，也在不忍，可是，这是她最后一个弱点。
最后一个弱点。
“大姐，你知道吗？我活着其实很痛苦的，我虽然是将军夫人，但是……”缺只是个玩物罢了。
除了这张脸，她身上没有一块儿好地方。
“子春，对不起……大姐，大姐没照顾好你，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不，不是，不是大姐的错，是那些人的错。我会报仇的，我一定会报仇的。”
“子春，大姐带你回家，我们回家，离开这些地方，大姐存了点钱，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薛子春，看着她，原本迷蒙的眼睛渐渐清晰起来，再看，已经平静无波。仿佛方才的痛苦不堪都不存在一般，让薛子秋有些莫名的担忧。
一股冷意爬上了她的脊背。
她能感觉到抓着她手腕的手指竟然透着冷意。
“子春？”
“大姐！”
薛子春靠近她，“大姐，你先去陪爹娘吧！等我报了仇，带着他们一起下去找你，好不好？”
她的嘴角挂着一丝温柔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寒冷彻骨。
薛子秋冷得发抖，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薛子春，早已不是她记忆中的薛子春了。虽然还是那张脸，在这华丽的衣着外表下，她却早已不正常了。
那眼中时而荡出的疯狂，让她觉得恐怖至极。
“子春，不要做傻事……”
“大姐，你是我最后一个弱点。”
“子春……”
“放心，我不会让你很痛的。”
薛子秋摇头，她推开朝着她走来的薛子春，就朝门口跑去。
一步，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