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凉刚好坐在**头,手指轻轻地拂动着小孩子的额头。
小孩子睁开眼睛,盯着正摸着他的大人,半晌,他才张了张嘴巴,脆生生地喊了一句:“爸爸?”
景凉一怔。
他摇头:“我不是你爸爸。”
“不,你就是爸爸。”小孩子很坚定地回答,拉住了景凉的袖子,然后扯着他的衣服:“你是爸爸,妈妈告诉我的,说我的爸爸就长你这样子的。”
“爸爸,你怎么都不回来找我跟妈妈啊?宝宝好苦呢,宝宝没爸爸,周围的人都不肯跟我玩呢。”声音很柔弱,一声又一声。
打击着男人最脆弱的心。
可,他真不是他爸爸。
景凉想着,骤然想起,如果三年前,他跟韶倾没离婚的话,那孩子应该也跟现在这么大了。
这仅存着的一点悲悯,景凉抬起手,握住小宝宝的手指,像一个父亲一样带着慈爱与温和:“你乖一点,头还疼不疼,别再闹了。”
小孩子很用力地点头:“爸爸,我好困,我还想睡觉,我醒来了,也看见你好不好?”
小孩子的愿望很小。
小到让人说个不字都那么困难。
多次的,我不是你爸爸,到了嘴边,徘徊了一阵,都主动化作了一阵沉默。
“好,你先睡吧。”
景凉说着,低下头,很温柔地蹭了下他的脑袋。
小孩子天真地笑了下,伸出无根手指,抓住景凉的袖子:“爸爸晚安。”
“晚安。”
孩子已经睡了。
门口一直沉默的人,看了许久,眼前模模糊糊的一阵,她闭了下眼睛,听着身后传来的声响,压低了鼻梁上架着的一副眼镜,悄无声息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