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李大哥愤而回营。本想将军务安排妥当后再来同相爷共商大计,谁知第二日圣上竟发密旨,将李大哥禁于营中,非圣命不得离营半步,否则以抗旨论处。”
赵汝愚脸色大变,惊道:“什么?竟有此事?”
“千真万确,”崔磊哭丧着脸道,“如今李大哥已是寸步难行,终日如坐针毡。适逢在下前去探望,李大哥这才让在下带话给相爷。”
彭龟年在旁奇道:“子直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李将军深得圣上信任,却为何会被禁足?”
“唉,看来是赵某害了李将军啊!”赵汝愚凄然一笑,问崔磊道:“李将军有何口信传给赵某?是否要紧?”
崔磊忙道:“要紧至极,不然在下也不会连夜赶来了。李大哥说眼下形势虽然不利,但他始终会站在玉笏门一方。如今豹卫已被他完全掌控,韩侂胄若再想对玉笏门动手,他将立刻挥军进京,行‘清君侧、肃朝纲’之义举!”
“李将军真是这么说的?”赵汝愚眼中一亮,随即却摇头道,“不,不,现在还远不到那个时候,何况赵某也不能再连累李将军了。”
“相爷,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前日又有两位德高望重的玉笏门人被除职,而且在下听闻,那韩侂胄又刚刚被圣上升任为枢密院都承旨了啊!”崔磊的语气有些着急,声音不觉提高了几分。
彭龟年看看崔磊,又瞅瞅赵汝愚,急道:“你们谁先告诉我这一个多月发生了什么事好吗?你们这是要急死我啊!”
“彭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崔磊刚开口便被赵汝愚打断,赵汝愚在房中来回度了几步,叹道:“还是赵某说吧。”
他略作沉吟,从朱熹上札弹劾韩侂胄开始,将近段时间朝中的纷争详细讲了一遍,听得彭龟年目瞪口呆,许久才拍案叫道:“陈傅良和刘光祖二位大人竟也被罢了官?圣上真要帮着韩侂胄灭了玉笏门吗?子直兄,我们绝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彭龟年紧咬钢牙,冲赵汝愚挥舞着手臂道:“明日我进宫复命,便趁此机会狠狠参那韩侂胄一本!”
“子寿兄稍安勿躁,”赵汝愚皱眉道,“你一别月余,根本不明京城局势,当心在圣上那里落下个任意妄言的罪名,反倒不妙。”
彭龟年怒道:“何为妄言?那韩侂胄身为皇亲,又是近习,祖制不得干政。如今他屡屡出入皇宫,教唆圣上内批中旨,不经中书、门下二省,已是尽人皆知的事实,这数罪并罚,我非参他个落职罢祠不可!”
赵汝愚摇头道:“既然尽人皆知,圣上岂不明白?不经中书、门下擅批中旨有违制之嫌,你这是在弹劾韩侂胄,还是在指责圣上?此计断不可行!”
“子直兄担心圣上护短?”彭龟年冷哼道,“那我就说进退大臣、更换言官都是执政初期关乎大体的事,有的事重臣们都不知道,而韩侂胄却知道!韩侂胄假托圣上的声势窃取权柄作威作福、排除异己,不把此人贬出京畿,必成后患!”
崔磊闻言,忍不住喜道:“妙计啊!相爷,彭大人妙计啊!”
然而,赵汝愚仍苦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