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飞随口应了一声,语气淡漠。
闻言,侬语艳突然爆发了,阴沉着小脸道:“方才冷姑娘在旁,你不便问得太过仔细也情有可原。现在只剩你我二人了,你难道真的不担心欣儿妹妹?不想知道她去了何处?过得怎么样?”
她越说越激动,紧攥着马缰的手背上竟青筋显露:“我们被濮王掳走,原以为你得知以后会立刻赶来相救,谁知直到现在你依然无动于衷!我明白,你现在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又有娇妻美眷陪守身边,但你就没觉得良心有愧吗?亏我还万里迢迢地跑来找你,亏我和欣儿妹妹至今仍死心塌地的爱着你,你竟如此无情无义!”
说到最后,她竟伏在马背上失声痛哭,李仲飞没有相劝,而是静静等她发泄完,渐渐止住了哭声才道:“我当然关心你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去救你们,可……唉!不知何时,身边的羁绊越来越多,越来越不知道如何放下。我总想着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便离开京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束缚着我的绳索却与日俱增,愈发沉重。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开始恨自己不懂取舍了。”
“究竟有什么事情比我和欣儿妹妹的性命还重要?”侬语艳幽幽道,“你知道吗?从塞外到京城,一直是你曾经的温柔支撑着我,我不敢想象失去了你,我还能坚持多久。李大哥,不要一语不发,不要如此冷漠好吗?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很害怕。”
李仲飞叹道:“我还是我,永远不会变。你认识我时,我是为了国家远赴岭南,如今你我重逢,我依旧是为了国家镇守京畿。我想,我也许永远做不到像一个真正的江湖儿女那般,策马扬鞭、快意恩仇!”
“看来还是欣儿妹妹最懂你。”侬语艳垂下头,跟着长长叹了口气。
李仲飞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子,疼得几欲滴血:“语艳,你现在还想与我说说你们的事吗?”
“嗯,只要你愿听。”侬语艳深吸口气,轻拍着胸脯想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濮王殿下之所以抓走我们,只因遇见我们在毒婆婆坟前祭拜。他得知欣儿妹妹乃毒婆婆的弟子,便想从欣儿妹妹口中问出翻天印的下落。但欣儿妹妹又怎么知道?虽百般解释,濮王殿下始终不信,最后怒火迸发,亲手将毒婆婆的坟墓毀去。”
李仲飞忍不住插口道:“从方才便听你称李仁忠为濮王殿下,这是为何?”
“你耐心听完便明白了。”侬语艳略带不满地白了李仲飞一眼,“殿下见问不出什么,将我们带到绝命崖外的一处地宫之中便离开了。再回来时,他好像更加苍老了,而且还带着一个女子,后来我们才得知那处地宫竟是曾经关押了他三十余年的囚牢,而他带回的那个女子……”
李仲飞唏嘘道:“是五毒教教主夏清风吧?”
“正是!”侬语艳的脸色忽然变得极为复杂,有彷徨、有惆怅,还有落寂,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哀伤。她微微垂下头,任由两行清泪滑落香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