祚么……”
说到这里,他故意拉了个长音,冲太皇太后道:“鲁司祚此时就在殿外侯旨,李党内幕他比臣更清楚,请太皇太后宣他入殿,当堂对质。”
听闻鲁司祚回京了,王正青又惊又疑,脱口道:“他不是在城南吗?昨日还……”
“还什么?”赵晋直视王正青双眼,猛地暴喝道,“你知道什么?”
王正青自知失言,不敢与赵晋对视,支吾道:“没……没什么……没什么。”
赵晋冷笑连连,复请太皇太后恩准鲁司祚上殿,太皇太后自然应允,让春福去重华宫外宣召。事到如今,连妙丹生在内的一干李后党羽均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妙。
待春福走后,赵晋又道:“说起嘉王殿下前次逃出京城,韩侂胄大人与赵汝愚大人也知之甚详,不知诸位有没有兴趣听听?”
群臣不语,太皇太后却道:“老身久居佛堂,甚少过问俗事,不过也曾听人提及过此事。正如王大人所言,嘉王乃是被歹人劫持,想以此要挟朝廷,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不错,”赵汝愚在旁朗声道,“启禀太皇太后,臣有本奏!”
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封奏扎,双手高举过顶,厉声道:“臣弹劾皇后李氏谋朝篡位、祸国殃民十七大罪!”
“哦?”太皇太后示意韩侂胄将奏扎呈上,韩侂胄却走到赵汝愚身边,也掏出一封奏扎,大声道:“臣也有本要奏!臣弹劾皇后李氏及其党羽残害忠良、戕害百姓、欺君罔上,共十一大罪!”
太皇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赵晋一眼,笑道:“这可奇怪了,有人保李氏为帝,说她功比三皇、德堪五帝;有人却弹劾李氏,骂她欺夫杀子、荼毒苍生?诸位说说,他们谁真谁假,谁对谁错?”
“太皇太后明鉴。”王正青青筋暴突,正要为李后辩解,却听太皇太后摆摆手道:“这样吧,就让韩大人当堂念念这两疏奏扎,大家听听是有理有据,还是恶意污蔑。”
见太皇太后打断他的话,王正青的心顿时凉了大半,隐隐感觉有一个天大的圈套正慢慢罩向他的头顶。其实不只是他,从赵汝愚开口的那一刹那,妙丹生早已如坠冰窟。
“陷阱,绝对是陷阱!赵汝愚引我进殿,哪里是想改投皇后娘娘,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啊!玉笏令,因玉笏令一事,他早已恨透了我,不杀我,怎能解他心头之很?糊涂啊,我曾自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大事临头怎么却如此糊涂啊!”
妙丹生只顾懊恼悔恨,至于韩侂胄到底念得什么内容,他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神情恍惚之间,他只记得韩侂胄重新合上奏扎之后,殿内殿外再次跪倒了一大片,都在高喊严惩李后、重办李党,好像还有不少刚刚保举过李后为帝的官员也在其中。
“完了,完了!”妙丹生再也支撑不住颤抖的身躯,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袖中那块玉笏令悄然滑落,与青石地砖相碰,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又吓得他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