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她,不好好休息,一会儿要东,一会儿要西,这也不满意,那也有刺挑,弄得她手忙脚乱,紧张又慌乱。
这样的折腾一直到了晚上,许是太累,好不容易冷夜阳终于安静地睡下了。齐子姗这才有了休憩片刻,没想到照顾一个病人是件如此疲惫的事情。
短暂的抱怨后是庆幸,感谢老天让他活着,这样她就不会背负着自责过一辈子。就算他现在折腾她,挑剔她,她也甘之如饴,起码他是活着的。
折腾了一下午,暮色染尘,未开灯的房间渐渐沉入引人好梦的黑暗。迷迷糊糊间,睡神的召唤下,齐子姗放松了神经,堕入沉沉睡梦中。
当空气中传来均匀的呼吸,病**上熟睡的冷夜阳张开眼睛,如鹰锁住那张卸下防备的俏脸。
面对捅了自己一刀害自己差点儿丧命的凶手,他居然一点都不恨,甚至以前对她的种种莫名的因何若云而起的恨和怨也在一点点不着痕迹地消失中。
不能理解自己的想法,心情无比纠结而复杂。她将他心爱的若若害成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他怎么报复也不过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却狠不下心对她怎样?
看着她因自己的故意为难而手忙脚乱,惊恐不已的时候,他居然一点都不高兴,反而升起一股窒闷之气。
气她,更是气自己。
照以前他的作法,她捅了自己一刀,就算不要她将牢底坐穿,也会要了她半条命。可是,现在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很小儿科地要小小为难了她一下。
而且,这个过程中他并不开心,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心疼越拉越长,缠上心,勒得紧紧的。
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他看到她睡得极不安稳,深锁的眉头仿佛压了世间最沉重的心事。月华照射下整张脸苍白得几近透明,依稀可以看到青筋浮现。
“不要……不要……不要带走我爹地……不要……”沙发上的睡得并不安稳的人儿发出阵阵梦呓,声音很小,很破碎,但冷夜阳仍可听出,她是叫的是“爹地”。
心中升起一股酸涩,他也有父亲也形同陌生。若不是有特殊的原因,冷傲宸是不会接他回家的。其实,一直以来他们之间只存在着利益关系,并无血缘亲情。
如果可以他情愿没有这样的父亲,而母亲临终前的遗言迫使他不得不回到冷家,那个华丽而冰冷的牢笼。
在那里他感受不到一点点人间温情,却学会了什么是算计,什么是利用。渐渐的,心中那一丝可怜又可悲的希冀熄灭了;渐渐的,他知道唯有自身的强大才能不被人欺负。
“爹地……爹地……你不要走……不要丢下姗姗一个人……不要……”爬满脸颊的泪水晶莹剔透,泄露了她心中最疼痛的伤口。
冷夜阳突然很想拥她入怀,告诉她,不要怕,以后他会照顾她。
可是,身上的伤,何若云的事,他们之间注定隔着巨大的鸿沟跨不过去。
“咚咚……”礼貌的敲门声响起,惊醒了被噩梦缠绕的齐子姗。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时,四周漆黑一团,使她辩不清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