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她忍俊不禁的笑道:“大哥不是想让我避开一阵子,躲开这些辩驳不得的言语吧?”
陆彦韬摇头,“自然不是。”
若是从前,陆彦韬定然觉得,女孩儿就该养在深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一个贤良淑德的温婉女子。
可是在外流连四载,他却深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见识远比态度要重要的多。
虽说,陆樱是个女子。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陵山候府里再没人会单纯的把陆樱当成一个不知事的女孩子来看。
“多去些地方,眼光自然也就开阔了。到时候,人的心境也就不一样了。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所有的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也就不会那么在意那么想不通了。”
说了这么一段似是而非的话,陆彦韬沉声道:“你虽是女子,可见识不凡。如今的一切,对你而言无异于是牢笼。可即便是个牢笼,都总有人想要塞另一只鸟进来与你作对,与其这样心中烦闷,倒不如出去走走看看,也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如果历经千帆依旧觉得这是最好的,那再好不过,若是有更好的选择,父亲也好,我也罢,都会是你最大的倚仗。”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眼见陆樱呆呆的看着他,连缰绳都忘了握紧,陆彦韬有些着急的问道。
“我明白,我都明白……”
这一刻,陆樱的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
到北郊围场这一旬,她因为魅影的生死不知而心情低落,所以闭门不出,可陆彦韬却以为,她是不想听到那些不好的话。
再结合这一年间这样那样的算计,陆彦韬是担心,她与平王这门御赐的婚事,到最后还是镜花水月一般的一场空,让她空欢喜一场吧?
毕竟还有两年的时光,变数太多。
可若她不处在上京城这个是非圈里,看到接触到更多的人和物,心胸开阔了,也许等到失去的那一日,便不会痛的撕心裂肺。
“大哥是怕,将来我做不了平王妃,心里难过?”
陆樱吸了吸鼻子,回头问陆彦韬。
兜兜转转,其实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却又怕说的太直接,伤了她的心。
陆彦韬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转而,表情更加坚毅,“你放心,哪怕没有这门亲事,父亲母亲,还有我,还有祖母,我们只会待你更好。”
心中感动,陆樱笑道:“大哥放心,这门亲事,并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说着,陆樱冲陆彦韬眨了眨眼睛,“母亲曾对我说过一句话,既是他费尽心思算计了你,那你便静静看着,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若当真用心,那前面便是荆棘密布,那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但若不是,我陵山候府的小姐,难道还怕嫁不出去不成?”
怔了一下,陆彦韬脸上显出了一丝狂喜。
看着兄长这幅模样,陆樱的心里更暖:她何其有幸,生在这样一个家里。她的父亲,母亲,祖母,还有兄长嫂子,每个人都是全心全意的在为她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