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那当日赐婚之时,为何未考虑这一点?”
平王又一刀刺了下来。
无视陆太后已经有些暴怒的脸色,平王沉声说道:“君子重诺。这门婚事,是父皇御赐的,下了圣旨内务府记录在册的。如今明和县主德行无亏,上京城里赞扬之词满溢,让我做出这样毁诺的事,我做不出。”
说完,平王抬眼看着陆太后道:“太后抚养我两年,幼时的恩情,我铭记在心没齿难忘。可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其身不正,又何以服人?更何况……”
自进殿后就一直冷毅的面孔忽的柔和了几分,平王温声说道:“明和县主温婉大方,我心悦已久。所以,这门婚事,我心里是极乐意的。”
无异于一记重锤敲在了心上,陆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平王,只觉得方才那些话都是她的幻听。
她不喜平王,因为平王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不似其他皇孙那般讨喜。
她不喜陆樱,一是因为她最疼爱的昌平,另外一个原因,其实是她藏在心底,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那就是,陆樱一个庶女,竟然是陆氏这一族里这一辈最出色的女孩儿,连安远侯府这陆氏正宗里的嫡女都无法与其相比。
这就好像苗圃里无人料理的一株野花,含苞欲放的时节,竟已比她放在温室里精心照料出来的牡丹花还长势喜人,还芬芳扑鼻,这让她心里、面子上,还如何挂得住?
野花就是野花,就该含羞露怯的在草丛石堆里孤零零长着,多晒到一丝阳光,多抢到一丝肥料都是上天的恩赐,她便该躲起来偷笑,怎么能正大光明的和牡丹之流争奇斗艳?
她决不允许!
私心作祟,想着平王本就身份低贱,一定满心期盼的有个得力的岳家,就像从前那位平王妃一样。
可是,她偏不让他如愿。
所以,她那时是属意陆樱的,一个庶女,见了其他皇妃,哪怕她是皇长嫂,也不怎么敢抬得起头来俾睨众人。
她想着把这两个人牵在一起,他们用彼此的自卑和怯懦慢慢靠近,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就是了。
可如今,他说,他心悦她。
有了喜欢,就有了情意,然后,就会衍生出许多情绪。
迁就、包容……还有,不愿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的疼惜。
所以,他其实是想说,相比端木婉,他更愿意让陆樱做平王妃?
自己满心算计,竟还让他得了门如意姻缘?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皇家无真情,太子是因为需要军方的势力,所以娶了萧素素做太子妃,便连太子侧妃,也是因为陵山候的因素在里面。
瑞王,宁王,各自的王妃也都是皇家为了平衡和制约而甄选出来的。
李君钲说要找个合眼缘的。
合眼缘,便是看的顺眼,仅此而已,而这,也是她愿意容忍的底线。
可现如今,平王说,他喜欢陆樱,所以,他一定要娶她。
看着因为提到陆樱而像是变了一个人的平王,陌生的似是自己从未认识过他一般,陆太后的心里,有些抑制不住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