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更差了。
八月成亲,如今已是腊月,母亲关切的追问她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只觉得口里连同心里一股股的冒苦水,可那些委屈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新婚夜的别扭至今都还压在她心里,虽那之后欧阳文百般伏低做小的讨好她,可她心里有了刺,便再难敞开心扉。
没了最初的那份喜欢,再看他,便怎么看怎么生厌,夫妻间的那些事,于她而言也成了痛苦的折磨。
四个月了,欧阳文虽大半的时间都歇在正房里,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真正肌肤相亲的次数,寥寥无几。
这种情况下,还怎么能有孕?
永寿宫里,陆太后关切问起的时候,她故作娇羞的说:“九公主姐姐成亲三载,外祖母都不催着她要孩子,怎么到了我这儿,您就不疼我了?”
做公婆的,都希望儿媳妇能早些有孕,为家族开枝散叶。
可当外祖母和母亲的,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晚些有孕,毕竟才刚及笄,自己才刚成人还算是个大孩子,哪里就急着做母亲了?
可是,她话音刚落,凤仪宫那边的一个女官便兴冲冲的进去报喜了,说九公主诊出了喜脉。
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昌平郡主只觉得,现如今什么事都不顺了,好像所有人都是冲着她来的。
九公主传出了喜讯,陆太后便忙着吩咐宫婢准备补品药材,又唠叨起了御医和御膳嬷嬷,再没空和她继续方才的话题了。
可是出了宫,母亲便又追问起来,昌平郡主几乎烦不胜烦。
此刻面对着欧阳文,昌平郡主能说什么?
说她们追问孩子的事,不是变相的求\/欢吗?
紧蹙了一下眉头,昌平郡主摇了摇头,“没什么。”
不说拉倒。
欧阳文心中不耐,再未追问,冷笑了一下,懒洋洋的歪在了车厢角落的软枕上。
见他连句体贴安慰的话都没有,昌平郡主心中更气,扭头想要冲他发泄几句,还没开口,马车一个不稳,猛的停了下来。
昌平郡主还未抓住手环,便被大力的甩了过去。
身子有欧阳文拦住,可头却撞在了车厢拐角,昌平郡主只觉得听到了“咯噔”一声,紧接着,痛意蔓延,涕泪横流。
她的脖子扭到了。
“要死吗?”
伴随着欧阳文的吼声,面前一亮,车帘被掀起了。
车夫结巴着回话道:“少爷,郡主,前面……前面……”
白了他一眼,欧阳文撩起眼皮瞥了一眼,几乎是在一瞬间,瞳孔紧缩,眼睛便恐惧至极的睁了个浑圆。
没出息。
心内没好气的咒了一声,昌平郡主强忍着痛意坐起了身。
可眼前的一幕,惊吓的她魂飞出窍。
僵硬的黑衣人,整整齐齐的摞成了半人高,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人墙,而很显然,那些人都是死人。
人墙前,另有三人却是靠坐在那里的。
面色青黑,形容恐怖,发黑的血迹从口鼻耳眼里流出,在脸上画出了蜿蜒的血迹。
其中还有一个人,死不瞑目,眼睛浑圆的瞪着正前方。
那凶狠慑人的目光似是直视着她,昌平郡主身体泛冷,心底发寒,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啊……”
尖叫声划破天际,直透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