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口茶,陆澄徐徐开口,“我告诉他,我陆澄的女儿,除了自寻了出路的那一个,其他几个,不与人做小。”
自寻出路,说的是做了太子侧妃的陆晴。
行宫的事,平王肯定是知晓的,所以,哪怕事后粉饰太平的掩住了一切,但是平王肯定是知晓内情的。
所以,陆澄没打算瞒他,更是言语明白的告诉他,陵山候府的小姐,除了陆晴,其他几个都不可能给人做妾。
平王若是真的喜欢陆樱,那么,便要以正妃之位来迎娶她。
陆澄话里的意思,平王定是明白的。
所以他说,他的正妃之位,给她留着。
原来,是父亲有言在先啊。
心里暗自想着,陆樱有些微微的沮丧,不期然的就问了出来,“他什么时候跟父亲说的?”
“见你之后,离开侯府之前。”
不疑有他,陆澄实话实说。
竟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
脸颊微热,陆樱掩饰一般的起身拎了紫砂茶壶过来,给陆澄添了茶。
“你怎么想?”
陆澄问陆樱。
手一抖,茶壶里的水便倾到了桌面上,陆樱手忙脚乱的放茶壶擦桌子,慌乱的模样,与从前那沉稳淡定的她相比,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我……我……”
结巴了半天,陆樱局促的撕着衣襟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不做他想。”
可恶……
低声咒着那个给自己带来此刻窘迫的人,陆樱只觉得,这一年来的沉稳懂事,在这一刻被毁了个一干二净。
陆樱的神态,和她此刻在想什么,陆澄知晓的虽不详尽,可也能猜个大概,心中更觉有趣。
这件事,换作陆晴或是陆琦陆芸,定要为自己攀上了平王而感到自得不已,此刻定会是一副洋洋得意等着自己夸奖她们的表情,唯有陆樱,更在乎的是家人,唯恐因此而让家人觉得她从前的乖巧本分都是装出来的。
“平王说,他所求不多,只求我们别在这一两年内将你嫁了,他自会想法子求娶,总要让你正大光明八抬大轿的嫁入平王府,成为唯一能站在他身边的女子。”
“所以,我应了……”
知晓此刻的陆樱心里乱极了,陆澄一股脑的将事情始末都告诉了她,让她心中有数。
至于那天在凉亭,两人说了什么,陆澄并未过问一字一句。
这,就算是定下来了?
脑海中有片刻的空白,陆樱回味着陆澄方才说过的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那也就是说,即便她如今没有许配亲事,她已经算是有主儿的了?
可是,万一平王是个没本事的,没办法扭转局面娶到自己呢?
虽说两年之后自己也才十三,再说亲事也完全来得及,可到底她也是陵山候府的小姐,不是街边任由人挑挑拣拣的大白菜啊。
“爹爹就不担心,怕他说了空话?”
陆樱有些费解的抬头问陆澄。
陆澄笑的高深,“这就好比是一场豪赌,赌得越大,赢面也就越大。”
可若是输了呢?
爹爹,我到底是您亲生的吗?
看着英俊如斯并带着一丝和煦笑容的陆澄,陆樱很想问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