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精光发亮。
陆樱险些吓得叫出声来。
从家回来的小丫鬟们都聚在屋里翻花绳吃糖果,此刻还走动着的,只有竹清和竹音。
陆樱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各自忙着,上前坐在了廊檐下的条椅上。
小黑扑闪一下,落在了陆樱身边。
脚上,还拴着一个小竹筒。
“到底谁才是你主人?”
陆樱眼角一个劲的直抽,看向小黑的目光,像在审视一个叛徒。
小黑心虚的低了头,好半天都不敢抬头看陆樱。
有了中午那个小插曲,陆樱几乎是在看到那个竹筒的第一时刻,就知道一定是平王让疾风送来的。
可是疾风又怕被人发现它的踪迹,所以,又托付给了小黑。
这跟平王直接指使小黑有什么区别?
陆樱很想跟平王聊一聊。
“今儿没肉脯吃了……”
赌气的丢下一句,陆樱攥着竹筒进了屋,小黑耷拉着翅膀转了身看陆樱,好一会儿,委屈的咕咕几声,悄摸的展翅飞走了。
进屋坐在书桌前,陆樱打开了竹筒。
里面,是一个纸条,洋洋洒洒百余字。
字写得很是好看,刚正中透着一份随性,人都说字如其人,倘若只看字,定要以为写字这人是个淡雅高洁的世外之人,心无杂念。
可惜,陆樱知道,平王并不是这样的人。
赏完了字,才收回心思看那内容,一遍看完,陆樱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没错,上面写了韦平宁,也就是广安伯府那位大公子的恋爱史。
十四岁身边有了两个通房丫鬟。
十六岁和人喝花酒,第一次去了青楼。
十七岁动了点小心思,将一个自己看得入眼的丫鬟弄到了身边来服侍,继而,成了他身边的第三个通房。
及至现在,十九岁的飞骑营副统领大人,宴请同僚下属去青楼画舫已是不足挂齿的小事,而在某某楼里,还有位红粉知己夜夜翘首以盼。
倘若只是因为平王查到了对方这样隐晦而不该为人知的消息,陆樱还没有这么惊诧,可此刻,她却满心震惊。
广安伯夫人离开陵山候府才两三个时辰而已。
两三个时辰,他就已知道广安伯夫人的来意,并得到了这些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的消息,请问,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办事效率?
虽然早在被困大王庄那次,陆樱便已经领略到了平王身边能人辈出的能耐,可这一次,陆樱依旧觉得,她还是低估了平王。
手里的纸条忽的有些烫手起来,陆樱觉得,她真的要找平王聊一聊了。
你说你一个怀揣着不可对人言的远大抱负的皇子,成日纠缠着我这样一个庶女,有意思吗?
陆樱觉得,没意思透了。
虽然,她心里有那么一点儿的窃喜。
便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
好吧,她承认,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儿虚荣心在作祟的。
看吧看吧,有人这样的在意我,生怕家里人一不小心就将我嫁出去了。
面红耳赤,陆樱呼了口气,大声喊竹清,“天太热了,今儿沐浴的水兑凉一点……”
摸摸被夜风吹得有些冷的脸颊,竹清半晌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