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了公事,鬼使神差的,他就步行着来了甬道。
因为他知道,李君钲回宫,必定会从这里走。
再从李君钲口中知晓陆樱真的把这只与她手里那只鹰一模一样,还是伴侣的黑鹰送给了李君钲,他还亲自取了很是威风的名字时,平王的心思,如冬日里喝了一碗结了冰碴的酸梅汤一般,极不是滋味。
“哪儿来的?瞧着不错的样子……”
看着展翅飞翔的疾风,平王口是心非的问着,一副闲话家常的模样。
“是……一个朋友送的。”
话到嘴边,李君钲转了个弯儿,生怕对陆樱不好。
平王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是吗?那你那朋友还挺有能耐的,这样的黑鹰,现在可是极难寻到的。什么时候有机会,不如引荐给我认识认识?我也好拜托他帮忙,替我寻一只合心意的。”
平王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李君钲的神情。
果然,李君钲怔了一下,有些为难的挠着头应道:“呃,我那个朋友,性子……性子比较孤僻,不太爱接触生人,这个……我会跟她说的。嗯……好的,我记住了,时机得当的话,我会引荐的。”
编,接着编,我看你能编到什么时候。
心里没好气的说着,连和李君钲再周旋的心情都没了,平王大力的拍了拍李君钲的肩膀,“劳累了好几天了,快回去歇着吧。”
说罢,平王转身上马走了。
直到宫门吱呀呀的在身后合上,眼前一片夕阳西落的璀璨金光,平王才猛地一惊:他到底在做什么?
一个是长兄,一个是向来相处甚欢的幼弟,就为了一只破鸟,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又想证明什么?
再回想自己这一阵子的表现,平王的心里,突地漫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自责和悔悟。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能再随着自己的性子,再这样任性下去了,否则,终有一天会酿出什么不可弥补的祸事,到时候,怕是悔之晚矣。
眼前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平王却觉得说不出的陌生。
马儿嘶鸣一声刚在平王府门外停下,他便松开脚蹬下马,将缰绳丢给了迎出来的门卫手里。
回到书房坐下,喝了几口茶静了静心,平王一颗焦躁不安的心,好不容易才宁静下来。
门被叩响,听到应声,胡总管小心翼翼的推了门进来,“殿下,廖先生等还等着您去听湖居议事呢。”
“嗯”了一声,平王起身去了听湖居。
方一进门落座,幕僚廖忠清便递上了一本册子,“殿下,八月就要选秀了,虽说您曾在除夕夜宴上表明要为王妃守丧一年,可陛下未必会真的等够一年再将新王妃的人选定下。与其受制于人,不如您先心里有个数,到时候也好掌握主动权。”
册子里女子,或清丽或明艳或温婉,清一色的都是世家大族的嫡出小姐。
看着那些女子明媚的笑脸,平王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心绪,如同下雨时候的荷塘水面一般,再度起伏不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