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霍洛烨的房子前,我顾不得敲门,用力一脚把门踹开。
屋内的人正在吃饭,我突如其来的破门而入差一点害他噎着了。他放下餐具不满地瞪着我。
“霍叔叔。”我扶着他,感觉到他不断地失温,不由得慌了神。
看见我满身是血,霍洛烨也似乎吓了一大跳:“怎么了?”他上来紧张地问。“你怎么搞的,这次伤得那么重。”霍洛烨惊讶道,简直跟杀猪一样,虽然我常常来这里报道,却从没有这样浑身血淋淋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过。
“这血不是我的。”我指了指身边的冰山,“我的朋友受了重伤,你快救救他吧。”
“快把他扶到里面的房间去。”霍洛烨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少年,快速地下命令。
“好。”我搀扶他走进里面的房间。
霍洛烨已把治伤用的工具和药品准备好了:“脱去他的上衣。”拿出酒精,霍洛烨看了床上的年轻人,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
我连忙照办,当除下他的上衣时,我差点惊叫出声。他的全身都是血迹斑斑的,尤其是左臂上一个圆形的血窟窿里,还在不断地涌出大量的鲜血。
“啊……”霍洛烨一看这情形,感到事态的严峻。“好了,小辛,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出去外面等着吧。”
“不要,我要留在这里帮忙。”我坚持道。
“你只会帮倒忙,放心啦。我一个人搞得定,你给我出去,色女。”霍洛烨毫不客气地把我提了出去。
“是枪伤啊。”霍洛烨头上泌出细汗,小辛真是给他找了件大麻烦啊。
没办法,他好歹也算一个医务工作者,不能见死不救啊。
苦笑了一声,霍洛烨开始紧张地忙碌起来。
※※※
“呃……”皇甫月睁开双眼,发觉自己置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纯白的房间里几乎摆满尸体标本,空气中还有一股浓浓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难道这里是太平间吗?皇甫月感到疑惑。
“你醒啦?”霍洛烨坐在离他不远的高脚椅上擦拭着手术刀。
皇甫月支起身望向面前身穿白衣的俊逸男子:“你是?”
“你的救命恩人。”霍洛烨放下手中银亮的手术刀,走到皇甫月的面前。“你恢复得不错,真是的,我还是第一次为活人取出子弹啊。”他可是专门与尸体打交道的大名鼎鼎的法医啊。
皇甫月才发现自己的左臂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纱布:“你不是医生吗?”他依稀记得那个女孩说过要带他上附近的诊所的。
“如果法医也算医生的话。”霍洛烨如实地说出自己的职业。
“谢谢你救了我。”皇甫月蹙眉。
霍洛烨摇摇头,俊朗的面庞上勾起一丝诡谲的笑:“你最应该感谢的人不是我,而是外面的那一个。”
好久啊,我不安无聊地在屋里来回地踱步,早知道就不该带他来这里的,也不知霍某人是否靠得住。万一他的职业病犯了,把人家给解剖了怎么办?
屋里的低温加上身上**的衣服使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每一次进到这屋我都会寒毛竖起。环视一下这屋里的摆设,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透明玻璃罐中盛放着各种人类的器官,品类繁多,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看了一眼大厅中央的大大的餐桌,在这种环境下,他还吃得下饭?
“变态老爸的朋友又怎么能期望他是正常人呢。”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小辛,你又在贬低我屋里高雅的品位了,对不对?”我的话被刚出来的霍洛烨一字不落的如数听进耳朵里。“小心我下次在给你的红药水里加入xxx。”他威胁道。
“xxx是什么?”我不解地问,听名字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一种能加速伤口腐烂的药品,”冰山面无表情地替霍洛烨注释。
“没错,你知道的真清楚啊。”霍某人笑得贼兮兮的,保证药到命除啊。
恶魔,他绝对是恶魔。要不是为了省点医药费,我才不会来光顾这个死人医生呢。
(ps的确有上述效果的药,为了大家的安全,我把药名给隐了,用xxx来代替。切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逗你了。”霍洛烨收起一脸顽劣的坏笑,“对了,好像小辛好久都没来我这里报到了啊,倒是小夏最近三天两头往我这跑。你从良了吗?”以我以前受伤的频繁程度,他的门槛都快被我踩平了。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我无力地答道,“话说为什么小夏会敢来这个鬼屋啊。”这不像胆小的小夏能做得出的事啊。
“你那才是鬼屋咧。”霍洛烨没好气地反驳,居然敢接二连三地侮辱他的品位。“不过,小夏每次进来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的。”因为这么高雅的艺术品不是一般人能欣赏的了的啊。
这个有“恋尸癖”的家伙,我不禁又回忆起我不堪回首的童年。。
当我还是一个天真无邪,活泼开朗的孩子的时候。就曾被某个恶魔逼着去参观他的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收藏品――尸体标本。当时是被吓得口吐白沫,几年不知肉味啊。
不过还好经过了长年累月的耳濡目染之后,现在与这些恶魔口中的“完美的艺术珍宝”共处一室,我已经可以轻松地做到眼不斜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了。
“好了,小辛,没有什么事就带着你的朋友消失在我面前吧,别在这里影响我的食欲了。”霍洛烨下逐客令。
“好啦。”我抬腿王外走,“我就知道只有死尸才能勾起你的食欲。”我毫不留情地损他。
“错。”霍洛烨一本正经地纠正我,“是只有面目全非,腐烂长蛆,散发恶臭的尸体才能吊起我的胃口。”
呃,要和霍某人比恶心,我甘拜下风举旗投降。这人简直是恶心的妈祖嘛!
霍洛烨神情突然转为严肃:“对了,小辛。”他倾身附在我耳边,“你的朋友的伤是枪械所致,我猜事情并不单纯,你最好与他保持距离。”
“是吗?”我向走在前面很远的那个孤傲冷绝的辽阔背影望了一眼,一股复杂难解的心绪涌上心头。
甩甩头,我不以为然地说:“没有的事,被人袭击这是他们这些富家子弟的家常便饭。再说我们也算不上朋友。”我把他归为与颜银雪一类的人,树大招风嘛。
“哦,是这样。”霍洛烨担忧的表情隐没,又换上一脸欠扁的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叔叔,要叫哥哥,哥哥懂吗?”可怜他如此英俊潇洒年轻有为,居然给我叫老了。
“知道啦。”我白了他一眼,第一千零一遍的答应他。就知道他这种无耻的老年人喜欢占人便宜,我不叫他大爷已经很给面子了。
“那么我可以在前面加“变态”两个字吗?”我狡黠地一笑,不等恶魔发作飞快地跑开。
后面传来某人的狂怒的咆哮。我充耳不闻,一路小跑追上前面的冰山。
“谢谢……”在经过他身边时,他低沉如耳语的声音钻入我的耳中。
我在他的面前停下脚步,转过身。我好奇地盯着他:“谢谢,是对我说的。”高傲冷漠如他,似乎很不适合说出这样的字眼啊。
“恩。”他颔首,脸上的冰雪似乎有些消融的迹象。
“不用,不用。”我摆摆手,“你也救过我一次,现在我们扯平了。”当初要不是他及时接住我,说不定我已经摔成一滩烂泥了。我最讨厌欠别人的人情了,现在我也帮了他,我们应该两清了吧。
“哇,彩虹耶。”我兴奋地发现,雨后出现的彩虹还真是好看啊。
他也抬头望向天边挂着的那抹绚烂,原来冷峻的表情,不知不觉染上一层柔和的光彩。
“对了,你再帮我一个忙吧。”我忽然对他说。
“是什么?”他没有一口回绝。
“帮我找到皇甫月。”我拜托他,他毕竟是帝罗法的学生,认识的人应该比我多得多,多个人帮忙好过自己孤军奋战吧。
他垂眸,思索了一阵才轻声道:“好。”
※※※
翌日清晨。
皇甫月啊皇甫月,我用指尖在桌面上轻扣着,人海茫茫的,我怎样才能找到你呢。我苦苦地思索。
感觉身后有人走了进来,拉开我后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月。”司瑾风诧异地盯着我身后的人。
月?!怎么名字也有个“月”字,我忍不住好奇地回头打量来人。
又是他,冰山小子。我们再次不期而遇。
月?我的脑子又闪过不久前安老师曾经说过,我后面的座位是皇甫同学的。
一切线索结合在一起,答案就可想而知了。
“你就是皇甫月?”我跳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寻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你为什么不早说?”我生气地质问。
太震惊了,我一直像个傻瓜一样在骑驴找驴啊。
他抬眸瞥了我一眼,冷然掷出几个能把我气吐血的字:“你又没有问过我。”
“邵同学,月你们认识吗?”司瑾风觉得不可思议。
我无语问苍天了,皇甫月早就知道我的险恶用心了,这个独角戏我再唱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袭击皇甫月计划又被扼杀在萌芽期了,另谋出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