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江师爷为“先生”,说是这样更觉亲近。
江师爷一看是临青溪,忙笑着对她说道:“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我正要去找你,大人有事要与你说。”
临青溪跟着江师爷一路走进陆志明的书房,临七喜暂时留在房外,进门之后,两个人就见陆志明坐在书案那里奋笔疾书,不约而同地轻了脚步,然后站在一旁等着他写完。
陆志明在临青溪和江师爷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到了,等到写完手下的书信,这才笑着对两个人说道:“怎么,我不让你们坐下,你们就一直这样站着?”
“大人说笑了,卑职还有其他事情要忙,要是没什么吩咐,卑职这就下去了。”在陆志明面前,江师爷始终很谦卑。
“先生有事就先去忙,我和溪儿先说会儿话。”陆志明笑着说道。
“是,卑职先行离开!”说完,拱一拱手,江师爷就先退出了书房。
临青溪也不客气,江师爷一离开,她就有点没大没小地在陆志明对面坐下,然后笑嘻嘻地说道:“师父,您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情?”
“溪儿,你今天来找我又是何事?”没回答临青溪的问题,陆志明又问了她一个问题。
“我是来兑现承诺的,师伯交给我的番豆已经种出来了,我是来送番豆的!”临青溪回答道。
“好好好!”陆志明连说三个“好”,然后又说道,“为师就知道你不会让你师伯、师公和我失望,你师娘可也喜欢吃番豆。”
临青溪一听就乐了:“师父,您就放心吧,有师伯、师公的,自然要有师父您和师娘的,不过,番豆不太多,大部分都被我又种到了地里,这次您和师娘只能尝尝鲜了,下一茬保准让您和师娘吃个够。”
“能尝尝鲜就够了,说明你这个徒弟心里还有你师父和师娘,哈哈!对了,你师公昨天来信了,说他想番豆可想得紧呀,问你什么时候给他送去。”陆志明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临青溪说道。
临青溪立即说道:“师父,番豆就在外边七喜手里,您派个人往京城走一趟,把番豆给师公就行了。”
此时,陆志明却摇摇头说:“不行,不行!你师公信中言明,这番豆成熟之后,他不让别人送,要让你这个女徒孙亲自去送。”
“让我去京城?”临青溪有些吃惊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小鼻子。
“没错,要你去京城!”陆志明坚定有力地点头说道。
临青溪从县衙后院走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她有些不敢相信,就像当年有人突然告诉她这个远离祖国心脏的外乡孤女要去首都一样,那种期待感夹杂着太多的东西。
她从太过遥远的一个地方来到这个世上,双脚走过最远的路也不过是福安县的土地,被困在这小小的天地之间,似乎她已经有些渐渐习惯,习惯了这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乡村生活方式,习惯了与家人朝夕相伴的日子,而差点忘记了还有更广阔的世界等着她去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