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在这么多人眼前,他不想把自己家里的事弄的村里人都知道,尤其是他这周边的亲戚,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到时候谁都上来分一杯羹,那顾软的辛苦不是都为别人做嫁衣裳了吗?不是他杜修心胸狭窄,而是他已经饱受了人情冷暖,这些人在他落难的时候不曾帮一把,又怎么能指望他以德报怨呢?
沈氏已经进了屋里去安抚杜柔,郝掌柜大概也知道杜修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意思,就没有再说话了。
陆七眼睛往那逼仄的茅草屋里瞟了一眼,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郑建文眼观鼻,鼻观心,道:“大郎,你这屋里只怕也不方便待客,陆兄大老远而来,总不能连门也不让别人进吧?不如这样,还是把陆兄请去我家里,我让姐姐烧一壶好茶招待着,这样也不算怠慢了贵客,你觉得呢?”
杜修抿唇,看了郑建文一眼,随后对陆七说道,“陆公子与郑兄既是旧识,那我就不打扰两位叙旧了,媳妇儿,我们进屋去吧,你酿的果酒我还没有好好的喝上几口呢。”
郝掌柜一听杜修这话可就急了,他们今天来就是为了顾软做的果脯和罐头,怎么能去郑建文家里呢?,那不是坏事吗?
郝掌柜不敢得罪陆七,就对喧宾夺主的郑建文有几分不满,“这位郑公子,我家东家来找杜小兄弟,是有急事商量的,若是就这么去了别人家里,那不是让人觉得我们东家没有诚意吗?”
陆七也看出杜修夫妻俩现在对他和郝掌柜都是爱理不理的,而且显然,他们都很不欢迎郑建文,自己跟郑建文根本就没什么交情,何必为了他而得罪这夫妻俩呢,于是陆七当即就说道:“就不麻烦郑兄了,我与杜兄的确有些事情要商议,不知杜兄可否……”
这话里赶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郑建文要真听不出来,不是装傻就是真的傻子,他暗暗地撇了杜修一眼,然后跟陆七客套了几句,就识趣的回屋里去了,走前还对郑氏说道:“姐,我上次从县里带回来的茶叶,你去拿一些过来吧。”
顾软挑眉,郑建文这意思,是怕他们家拿不出好茶来招待客人吗?顾软有些无语,就笑眯眯地对郑建文说了一句,“不必劳烦了,我家里还有一些茶,上市郝掌柜也喝过,还找我相公讨要好了一些呢。”
郝掌柜点头,他对那些忍冬花茶,是很满意的。
郑建文感觉到顾软是在拆他的台,他心下有些不喜,眉头微微的蹙了蹙,但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一回到屋里,郑氏就忍不住嘀咕:“也不知道他们家是走了什么好运,来了这么个贵人来相助。”
郑氏刚才已经听郑建文说了那位陆七的显赫身份,心里直冒酸气,这么有身份地位的年轻人,要是来找自家弟弟的就好了。
郑建文没有说话,郑氏又说,“建文啊,你是秀才,那身份也不知比杜修高了好几截,他们家肯定是靠着你这一层关系才跟那位陆七公子搭上桥的,这一家子可真不要脸,得了便宜还卖乖,建文,你就该把那位陆公子请到咱们家来……”
“姐,你别说了。”,郑建文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没忘记刚才和陆七打招呼时自己所出的丑,那时候硬着头皮抹去了这一份尴尬,现在一回到屋里,就感觉到脸上被人扇了一个巴掌一样,火辣辣的难堪,“那是人家杜修本事,跟我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