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出去。
半会,只见她手捧锦盒进来,蹲在我脚边笑道:“娘娘快打开瞧瞧!”我接过来,问道:“你可打开过?”她调皮笑道:“奴婢可不敢,万一里头装着一颗稀世宝珠,奴婢怕闪瞎了眼!只有明丽如娘娘,方能镇住此物的光芒!”
我“扑哧”一笑,秋兰真是越来越会拍马屁了!
怀着好奇,我拨开银锁,慢慢揭开。
竟是一盒新鲜的卷耳!
秋兰亦是震惊,张口望一望我,却说不出半句话。
除了卷耳,盒中还有一纸笺,上书八个漂亮小楷:采采卷耳,不盈顷筐。
秋兰“嗤”地笑出声:“原来采卷耳者,是远在京城的皇帝陛下呀!”
我心头暖如仲春,双颊飞起一抹红晕。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思念扰了思绪,让人停了又停,大半天过去,箩筐中却只有半筐卷耳。索性丢了箩筐,望向遥远的大道,尽情思念自己的爱人……
秋兰仍笑个不停,嘴里道:“陛下一面批阅奏章,一面托腮思念娘娘,结果一整天过去,奏章却只批了几本,还剩下一大摞堆积如山。陛下眼见心烦,索性推了奏章,将娘娘之物取出,尽情思念娘娘……”
我作势要打她,秋兰跳开一步,笑道:“娘娘,您急什么呀?”
我红着脸横她一眼,心里却有数只小鹿乱撞,浑然似当年刚刚动情的模样。
秋兰止住笑意,正正经经地问:“娘娘要不要修书回陛下?”我收起锦盒,摇头笑了笑。
她痴缠道:“就回一封嘛,娘娘可还记得,今日封妃诏书上,不仅多了那样一句话,最后的‘钦哉’却改成了‘敬哉’。陛下对娘娘偏爱至此,娘娘岂能无动于衷?”
我叹一叹气,颔首道:“行了,研墨吧!”
下笔之际,数年光景如潺潺溪水,从心头缓缓流过。欢乐与痛苦,难过与愁思,每一种情绪,无一不深深牵动着我的心。
为他哭,为他笑,为他喜,为他恼,为他痛,更为他变得坚强,变得果敢狠心,却终究弃不掉女人的敏感与脆弱。
遇见这样一份爱情,令人渐渐失去自我,渐渐抛弃固守的执念,只为心中最真实最直接的情感,义无反顾地释放着自己最饱满的爱意。
水花氤氲,我仰面眨一眨眼,提笔蘸墨。
大车槛槛,毳衣如菼。岂不尔思?畏子不敢。
大车啍啍,毳衣如璊。岂不尔思?畏子不奔。
豰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搁笔的瞬间,心口猛然一阵绞痛,我痛苦地发出一丝呻吟,引来秋兰惊呼一声:“娘娘脸色怎如此苍白?”
我紧抓住她皓腕,似梦呓喃喃道:“缘起即缘灭,或许不复相见,才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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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还会更新。
半夜写这一章,写的蛮心酸。或许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出真实的感觉。与古人擦出爱火,开头注定坎坷,过程注定充满酸甜苦辣,至于结尾,只有看苍天的意思了!
卷耳即苍耳,是一种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