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抄起镰刀和筐,跳上了木排,小秀儿就紧着脚步跟上去。
小秀儿说:“沈大哥慢点!我跟不上你。”
“嘿嘿,行。”
木排远荡,拐过了几处坡,又绕过了几个弯,两人上了一个大土坡。漫坡的野菊啊,在风中向小秀儿和傻子不住地点头,这一片野菊低下身,那一片野菊抬起腰,随着风弄起了波浪,一浪又一浪,哗哗哗地响。
“沈大哥,你刚送我哥哥回来,累了就歇一会儿吧。”小秀儿手底下一边利索地割着,一边向傻子说。
“没事儿,我不累。再不加紧割,这野菊也要败了。”傻子干得头都不抬。
“嗯。”
哗哗哗地,成片的野菊被割下来,装进了筐里。
“沈大哥,我打算着,过几天给你做双棉鞋呢,快入冬了,你没棉鞋穿怎么成。”
“别介了,我有棉鞋,还是奶奶给我做好的,就别麻烦你了。”傻子说。
“不,我一定给沈大哥再做一双,嘻嘻,我的手艺好呢沈大哥,做出来的棉鞋很好看。”小秀儿嘴里说着话,手底下的活儿一点没耽误。
“嘿嘿,如烟给我做布鞋的时候,说是就算不好看,我也得跟她说好看。”傻子又想起了从小就对他霸道的如烟。
“哎哟!”忽然小秀儿叫了一声,把镰刀扔在花丛里,右手紧紧地攥住了左手的食指。
“小秀儿,怎么啦!”傻子赶紧直起身来问她。
“镰刀割手啦!”小秀儿叫着。
傻子赶忙过来,拉过了小秀儿的手看了看,鲜红的血顺着小秀儿的指间滴落在野菊花上,几点殷红跟着金黄一起绽放,那几朵野菊好是娇艳啊。
“你先自己攥紧了啊,等我一下。”傻子急忙猫腰在花丛间找着什么,这儿急急抓一把,那儿匆匆掐一下,傻子薅了几棵草,然后直起腰来。
他握着小秀儿的左手,另一只手把草的白汁挤到小秀儿食指的伤口上:“这是地锦草,草的白汁能止血,我给你挤上去,一会儿就不流血了。”
小秀儿就让她握了自己的手,自己却粉红了脸,娇羞又满足地,偷偷看着沈大哥专注地为她挤草汁的面庞,越是偷看,她的心跳得越快。小秀儿的心啊,醉了呢!她想,自己的手,沈大哥要是多握一会儿的话,那流再多的血,我也不在乎。
血很快就止住了,当小秀儿失望地看着沈大哥松了她的手之后,就又欢快起来,原来傻子掐了几个大草叶后,又抓住了她的手,给她的食指包裹了起来,最后打了个扣儿把草叶系住了。
“行啦!放心吧,伤口不深。”傻子这回真的松开了她的小手。
“嗯。”小秀儿低声应着,这回她低了头,不敢再看沈大哥了。
“你手破了,这回你歇着吧,我多干点儿。”
“没事儿,嘻嘻,沈大哥,这个小口子算什么,我还能干。”小秀儿快活地对沈大哥说。
“那你歇会儿,等不疼了再接着干。”
“嗯。”小秀儿四下采了些野菊,想编个花环,奈何左手食指有了伤口,编起来自然动作不利索,吭吭哧哧半天也编不完。
“还是我来吧。”傻子索性接过来,几下子就编好了,递给了小秀儿。
“嘻嘻”,小秀儿接过来,把花环戴在头上,歪着头喜滋滋地端详了一下傻子,“我也开始干活啦!”
野菊花浪还在坡上起伏着,金黄的花之海,波浪翻腾,真是好看,看得小秀儿都不想离开了,何况,有沈大哥与自己并肩在一起。
小秀儿羞喜地想着,自己的手让沈大哥握了,又让他给自己的伤口上挤上了草药汁,这下,沈大哥还会说,她对他总是客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