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送些新捕的黄鳝。快中午的时候,两口子才回来。
布料扯回了两身,苇席却只卖出了一领,赵氏就有些失望,原来集上有很多卖席子的,哪儿卖得动啊。人们一提芦苇,全是只想到了烧火和编席,两口子庆幸,多亏如烟想出了青贮芦苇的好法子,让芦苇能养羊了。
回到家,如烟和姐姐也采草籽回来了,傻子送柱子看腿回来后,就跟小秀儿去割野菊了。毕竟猫腰割草是累活,如烟和小秀儿决定每人一天地轮换着,傻子当然是每天都要卖苦力了。而且,傻子每天早饭在小秀儿家吃,午饭在如烟家吃,这样傻子才来来回回又送人又干活的,也有力气,也省得让他去要饭了。至于晚饭,傻子可以跟小和尚偷着吃煮泥鳅,想到傻子和志贞小和尚偷偷摸摸吃泥鳅的样子,如烟又乐了。
芦席没卖出去,在如烟意料之中,她更关心粥铺的情况,一问爹娘,娘说:“今天粥铺热闹着呢,小伙计都没怎么在街上吆喝,赶集上店的人就进去吃粥了。你的那个两碗减一文、坐满了客就抽出中喜字的法子也全用上了。”
“卫子然呢?”
“卫公子呀,他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娘笑吟吟地说着。
如烟于是放了心,跟娘说:“席子就算卖出去,也挣不了几个钱,爹和李叔每天打的芦苇,全留着烧火,冬天几个鹌鹑房就需要不少柴火的。我看您跟李婶这几天先做哥和秋兰姐的衣服,然后跟着李婶挑草籽,把瘪的舂成麸子。”
午饭的时候,趁着两家人聚得齐整,就商量如水和秋兰定亲的日子。
“以前修河工的乡亲们不回来,每家每户都提心吊胆的,给孩子定亲会刺激着乡亲,现在河工全回来了,我看赶早不赶晚,就四天后吧,九月十二。”赵氏跟李婶商量,郑大山和李叔听着。
如水和秋兰则是低头不敢说话,过来吃午饭的傻子嘿嘿直笑,对如水说:“大喜,大喜。”如水美得嘿嘿地笑。
李婶当然同意了,又说:“弟妹啊,你看你又给秋兰买布料,可如月和如烟到现在也没穿上新衣服,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如烟笑着说:“秋兰姐定亲是大事,当然得穿身新衣服啊,我和姐姐将来定亲的时候,娘亲自然也要给我们做新衣服。”
娘说:“不羞,挺大的闺女张口闭口都是定亲的。”
如烟就嘻嘻地笑。
如烟的话立刻勾起了如月的心事,她红了脸偷看了一下爹娘的脸色,她和孙继祖的事儿,可千万别让爹娘知道。
傻子咽了口菜饼子,呆问如烟:“那你啥时候定亲?”
“快吃你的饭!你管得倒多!本姑娘定亲的那天,你专门管烧火!”如烟把金手指指向傻子,愤愤地说。她心想,要不是为你做鞋,本姑娘会身受重伤吗?
如烟娘说,定亲不是成亲,走得近的乡亲给个信儿就可以了,我这头亲戚不多,只给我姐姐家送个信。
商量的结果是,连着家人,摆四桌酒席,男两桌,女两桌。如烟娘私下算计着,买布料摆酒席,再加上送秋兰一两银子的定亲礼,家里的钱,又要花没了。
商量好了,郑大山就没让如水下午出去放羊,而是让他去大姨家送喜信儿,定亲的日子就在眼前,信儿要赶快送到。
如水兴冲冲地去了小黄庄,在大姨家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赶回来的时候,如水拿回了个奇形怪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