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再雨水不断的话,可真是要断了老百姓的活路儿了。
于是男人们去加固放养小鲫鱼的水池,别因为下雨再把好不容易捉来的小鲫鱼给冲走了,然后抓紧时间下篓子,因为雨天泥鳅在夜里会更活跃,要浮出水面来呼吸,这样抓得会更多。
女人们把晒得半干的芦苇放进西厢房,把如水睡觉的地方挤得只剩窄窄的一小条了。然后就是备柴,就是半夜也要烧热水加在缸里孵鹌鹑,所以要备不少的柴禾。
这些刚刚忙完,天就变得黑锅底似的,很快倾盆大雨就倾泻下来。李婶一家赶紧往家里跑,秀兰留了下来,晚上要帮着翻蛋烧水。
如烟又想起黑将军还在木头垛上呢,赶忙跑出去看,谁知道这家伙自己就跑到厢房避雨去了。鹌鹑们也跟着两只母鸡进了鸡窝。
一家人小心伺候着两个水缸,不,是两个水缸里的鹌鹑蛋。温度降下来就加热水,并随时把蛋翻一翻,好让每个鹌鹑蛋都受热均匀。
晚上吃饭的时候,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屋子里显得宁静温馨,这时候,更能显出一家人的温暖。
晚饭用刚买来的玉米面掺着麸子,又加了嫩榆叶做成的菜饼子,菜有炒豆角,腌菜和炖泥鳅,又用黄瓜做了锅清汤。
赵氏不断地给秋兰夹菜,嘱咐她多吃饭,说前几天这孩子担惊受怕的,现在就要多吃一些把身子补回来。
秋兰忙说:“婶儿,我自己来,您别照顾我。”
结果赵氏的热情丝毫不减。赵氏越是张罗着让秋兰吃饭吃菜,秋兰就越是紧张,只顾低头吃着饭,头都不太敢抬起来。如水偷偷地瞥了一眼秋兰,秋兰这几天跟谁都挺能聊得来的,就是不跟他说话。如水吃着饭,忽然想着不客气一下也不合适,就也给秋兰夹了一筷子菜送过去。
“嘻嘻。”就在这当口儿,如烟坏坏地笑了一声。
虽然只是轻轻地一笑,可了不得了,逗弄得秋兰立刻把筷子停了下来,饭也不敢吃了,就那么低着头,脸有些臊红。如水也有点不知道手往哪放好了。
如月一边偷笑,一边说着妹妹:“小妹,快吃你的饭吧!”
如烟于是香香地吃着菜饼子,嗯,好吃!
倒是郑大山,没有觉出什么来,有滋有味地吃着自己的饭。
晚上秋兰就跟如月、如烟睡在西屋,一共起来了三次,赵氏、秋兰、如月三个人,有的烧水,有的翻蛋,这样白天晚上地伺候这些鹌鹑蛋,需要半个月,小鹌鹑才能破壳,这十五天里,大家还是比较辛苦的。
秋兰一边烧火一边想,这上百个鹌鹑要是孵出来,将来的时候,一天就要拾多少鹌鹑蛋啊。郑家的日子过好了,她自己也跟着高兴啊。想着想着,脸忽然红了起来,原来她又想起如烟让她当嫂子的话来了。幸亏灶膛里的柴禾烧得红光闪耀,她羞红的脸色没有让身边的两人看出来。
如烟躺下睡着之后,就睡得伸腰拉胯的,呼呼呼地甜甜睡了一夜,根本不知道身边的姐俩起来了几次。不过,她也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人拉着她的手,在青青草地上坐着,说着甜甜的话。微风绕在两人的身边,她似乎听到了风在唱歌,草在欢笑。
牵着她小手的人,是她的雨哥。
她,不愿在这美好的梦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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