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不好吗?老过看看“皮帽”,说,他只会看书,在房间里,他只会看书,他又不理我。大家开始议论了,最后有人说,老过同志,你又想和老特工睡一个房间啦?站长带头笑,大家跟着笑。“皮帽”和老特工没笑,老特工还显得特别尴尬。站长手儿一扬,说,不管怎样,这是老过请我们吃的最后一顿酒,所以我们要尽情欢闹,别辜负了老过的好心。大家都喊,闹,闹。这一下子,酒的饮用量大大提高,大家一杯接一杯往嘴里倒酒。
在情报站值班的那人,一进情报站院子,就去房间里拖了一把椅子出来,他把椅子放在院子中间,人坐在椅子上,仰望夜空。本来是想把站长的坐椅拖出来的,可惜房门没被打开。他心里恨站长,自己本来吃喝正酣,却被该死的站长叫回来值班,娘的?起来,就我一个人没口福,他在心里痛骂。骂了几句,迷迷糊糊睡着了。敲门,敲门,在梦中怎么会有敲门声出现?不会的,不对的,不理它们,继续做梦。敲门,敲门,又来到梦中敲门,声音又沉闷,又轻飘,是从哪个方向传来了敲门声?不理它们。是一个人在门外喊,进而是一群人在门外喊,是众多声音的转移,从这儿转到那儿,这次是他了,这次是他们了,是站长带着他们在门外敲门,喊话,这个站长,怎么会带人进入到自己的梦中来?想起来了,就是这个人,这个站长,他不让人喝酒,硬让人回来值班,不理他。不过,作为一名站长,怎么会带着一批人进入到自己的梦中来了呢?他和他们为什么放着阳光大道不走,却走入了梦中的黑暗小道?敲门人没经过自己同意,居然打开了院门,进入了院子,还听见他们中有人说,这是最后一顿酒了,这是最后一顿酒了。老过,这个老过,这个老过,他今晚酒喝得最多,老过带着满身酒味,走过来把自己摇了几摇,摇完后,听见老过说,他还不醒。这会儿是站长走过来摇自己,摇,连底下椅子也被摇得晃动起来,听见站长说,来,大家把他连椅子一起,抬到屋子里去,在院子里睡觉会受凉的。人和椅子突然被一股神奇的力量举起来,慢慢地,人和椅子在空气中飘行,在云雾中飘行,自己来到了一个新地方,空气变得不会流动了,空气不新鲜了,空间变小了,这么来感觉这个新地方……这个新地方就是一所房子。声音沉闷哪,扑嗵一声,声音沉闷哪,人和椅子一起往下落,站长,站长,许多人都在喊,站长,站长,许多人都在喊,其中就包括正在值班的那个梦中人。他终于被这帮喝酒归来的人吵醒了。老过把一包吃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老过对睡眼惺忪的值班人说,吃吧,给你带回来的。
老过丢下东西,跑到院子里找老特工。他找老特工是为了叫他陪自己去房间里睡觉。老过找到老特工,拉着他就走。来到房间里,见“皮帽”已在房里坐着看书,还在桌子上泡了两杯茶。老过听“皮帽”说,茶为你泡好了。老过说,“皮帽”,看在我请你喝酒的份上,今晚你就挪个窝吧,你睡别处去,让我和老特工在这屋里睡一个晚上。“皮帽”想,反正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站长也一样,让他俩睡,也没人知道。“皮帽”拿了一本书、一杯茶,走了。在这个晚上,有可能,是说有可能,老过又做了一回老特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