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快点掉下来吧,见了人家有钱,做了主人,家里多了几匹马,练武之人照样害怕,还说会飞呢,都给我掉下来吧,都给我掉下来吧,掉下来后,摔死在很硬的地上,掉在山里岩石上,在岩石上被摔死,在岩石缝里被挤扁,被压成肉浆,碎成零零散散的小东西,好,好,还是有钱的好,有钱人就像天上的星星月亮,远远看一眼,底下人心里都会发亮,脸上泛红光,还是有钱好,有钱的生活是最好的,会飞?有钱人才会飞呢,什么?有钱人像高高在上的星星月亮,没钱的人只能站在低处抬头仰望由有钱人变成的星星月亮,他们被星月光辉照着,脸庞泛出红色光彩,什么?因为激动呵,激动,会飞,激动,会飞,激动,会飞,手上有钱,很多钱流进富人们的口袋,有钱,激动,会飞……小姐,你在说什么话?小姐,你在说什么话?小姐,你在说什么话?三次。三次。但并不是在山谷里,并没有回音。接着再说:小姐,小姐,已经到了,该下车了。什么?你在说什么?这是小姐,这是算芭小姐在问:你在说什么?什么?到了,小姐,已经到府里了,该下马车了。算芭这下又不会飞了,算芭的脑子这下子变得忽然沉重起来,她的脑子一下子站在了地上,站在吉府大门前的石板路上,不会飞了,没了离地飞行的可能:小姐,请你下车,已经到吉府大门口了。往里走,她说,往里走,让马车进吉府,我们吉府院子可大了,让车夫把马车赶进府里去。车夫没进过吉府,他既有点怕,又很想进府里去开开眼界。车夫回头望芳儿,看芳儿能不能同意赶车入府。小姐,府里不会让外人进去的,我们下车,让车夫回去。算芭睁开眼,细看眼前,是吉府,马车已停在了吉府大门前,地上有石板路,是这条石板路,熟悉,白白黑黑的石板各式各样,石板路,石板路,算芭收住眼光,站起来,手被芳儿搀着,爬下马车。“不会飞了。”“什么?”“不会飞了,我们不会飞了。”“小姐,你一路上都在睡觉,没醒过,一路都在睡,没醒过。”“我们又站在了石板路上,我们不会飞了,芳儿,你以后在小佛堂练飞功,也要带上我,带我一起练飞功,我能练成和你一样厉害的飞功。”“小姐,我的飞功不行,平湖村那位老爹的飞功才叫厉害呢。”“老爹只能在自家屋里飞,而且飞起来以后就动不了了,不会动了,吊在空中,跟一只咸猪头差不多。芳儿,你会飞,你那一跃,你那一跃有多远,从这儿跳到那儿,这一跳有多远。”算芭在石板路上跳起来,一跳,两跳,不远。“小姐,我的那一跃不叫飞,老爹的才叫飞,飞在空中不动,这才叫难哪,鸟也不能够做到,吊在半空中,不动,就这么飞飞停停,天上的鸟都做不到。”车夫走了,马蹄声渐渐远去。
在当晚吃饭时,算芭和彩主儿讲了去蒋必句家里玩的经过,说马怎么好,说骑马怎么好,她对彩主儿说,吉府也要养几匹马,养着玩。几天后,算芭又跟彩主儿提,府里要养马。彩主儿把郭托子叫来,问他养马的事。郭托子说,养马费用大,没什么实际的好处,养马不如养驴子,驴子也能像马那样驮东西、拉车,但费用便宜,很实在,我们府里有一匹驴子,芳儿用它上街拉些东西,芳儿以前经常会用驴车去街上拉豆腐回来。